而现在,他就这么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走了,酒楼外还有十几个人在嗷嗷待哺呢,人家等了一个月就是为了今天,自己怎么看恶意剥夺他们的快乐。
哎!可怜自己浑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这能干什么,到底能干什么?
见月没有脸出去面对他们眼神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见月整个人都趴到了墙上,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要借钱度日吗?
见月正想着,那边又有人敲门了,账房捧着账本跃跃欲试着。
“咋了?”
“掌柜的,余林掌事的不在吗?”
难道别人都不知道余林走了吗,这人难道就只是给自己留了个纸条吗?
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为什么走的如此匆忙啊!
“有事和我说就行。”
最好没事,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好嘞,掌柜的,咱们那台子上唱戏的说书的玩杂耍的在下面等钱呢!”
“啊!”
“这事儿余林掌事的都知道,一共十四个班子,之前都约好了一月十二两银子,还有,晌午酒肉菜贩子也会过来领钱,我刚算了算是一百零三两四十一个铜板,还有今早儿和掌柜的说过的,咱们酒楼也要发月钱了,这月钱一共是十八两银子三个铜板,这三项合计一共是二百八十九两银子四十四铜板……”
怎么就都赶到了一起。
哎!这不还是怨自己,之前觉得总是开小金库不方便,所以就把所有要花钱的日子都定在了一天,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这光天化日的,这朗朗乾坤的,自己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啊!
“让他们过两天在过来吧,我最近有点事,可能……算了,还是我去说吧!”
还好见月之前信誉良好,所以说了几句软话就把人哄走了,约好了三日后再来,但是……
见月还是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不信任,是啊,我都不相信自己能弄出来这么多钱。
但是临走前,见月还是和他们保证了,对天发誓的保证。
可是,说的好听,这钱到底要从哪儿扣出来呢?
见月瞅了瞅酒楼,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能卖出高价的,说不定酒楼的生意好一点,三天后就就能贴补出来那几个数。
说的好听,哪里有那么简单啊!
余林啊余林,好好的你干嘛就走了啊,你走就走干嘛还要把自己的银子也带走呢,这种时候到底是让我骂你呢还是骂你呢?
也不知道他家是出了什么事情,见月想起自己似乎还不清楚他家的情况。
不,不是似乎,是肯定。
他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是真的不清楚,这个时候他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也不说是什么事情,自己到底是担心呢,还是很担心呢?
总是怪不了他的。
他对自己那么好,终究不是故意的。
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现在的自己都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哎,我丁见月这一生过得穷苦的日子多了去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欠债,但是意外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不管自己有没有想过,自己都已经欠了债。
也许,见月想着,反正酒楼的生意也慢慢的好了起来,自己的口碑应该也不会太坏,总是能把欠了的都还了的,至少见月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是,万事一旦摊上了但是这两个字,心中所想就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那一天酒楼只来了一桌客人,只点了两盘菜一壶酒,就那么慢慢悠悠的呆了一整个下午,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戏台上的该说的书也没停,该唱的戏也没停。
出去的总是比进项多。
见月望眼欲穿,可酒楼打烊之后也只有那一桌客人,在今日之前最少也是有着三十桌的饭菜,见月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戏台子的下面谁也不理,等着见月感觉到饿了的时候,酒楼里的人早就散了。
算了,出去走走吧!
路上总是有人的,更何况此刻也算不得晚。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后,见月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出去过了,今天实在是因为心情郁闷。
不知不觉的,见月走到了第一次来江宁县落脚的地方,是邓掌柜的小饭馆,门上稀稀拉拉的摆着几块板子,看来是荒废很久了,看来丁阿婆并没有将这里打理的很好。
见月看到了熟悉的人,从前就是这里坐着自己和肖阿婆,当然还有这左邻右舍的几人,哪怕是少了两人,这里的八卦依旧没有停过。
一步两步,见月慢慢的走了过去,见月想自己的出现应该是个惊喜。
自己忽然很想和他们说话。
除了见雨除了见财,除了余林,除了酒楼的那些人,见月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
只是见月还未靠近,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脚步那么匆忙,像是在拼命的躲避着什么,是在躲避的,见月就不应该出来的。
见月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大风『迷』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着,在方才的那一刹那,见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虽然这一切都是事实,可自己就是有些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