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问:“你不怕吗?非鱼,我是你娘,亲娘,哪怕我再不好,我也不会放弃你,更不会不要你,你可以哭出来的,害怕可以哭,难过可以哭,怎么样都可以,在我面前哭不丢人。”
萧非鱼紧紧的抿着小嘴唇,看着秦柔桑的面容却没有了一贯的跋扈和厌恶,他依然用小奶音平静的道:“我不哭,父亲说过,他的儿子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我以前不懂,可是姑姑说家人有危险了,没有人能救他们,哭没有用,要想办法。我不怕,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父亲的头颅,如果是,就没有任何希望能救奶奶他们了是吗?”
这是萧非鱼第一次用这样平静的声音和态度和秦柔桑说话,秦柔桑却没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只觉得如坠冰窖。这个孩子,正常的不对劲。
她握着萧非鱼的手说:“好,那你就亲自打开。”
这残忍吗?秦柔桑不知道,可是萧非鱼是必要长大,她也许没有时间再那么慢工出细活的教育他了,因为这颗人头,她和皇帝之间必有一场恶战,结果不明。他必须要快速成长起来。
萧非鱼好像真的不怕,但他颤抖的小肥手却出卖了他,孩子倔强的努力睁圆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不害怕,盒子里的东西他们还没看见,忽然听到一声嘹亮的鹰鸣声,二人同时一惊,也几乎是同时抬头寻声望去。
秦柔桑眯着眼睛,却猛然打翻了盒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盘旋在她头顶的鹰。
萧非鱼却忽然打破了那死气沉沉的平静,略显激动的惊呼:“是你养的那只鹰!是不是?我记得你在它腿上绑着红布条的。”
秦柔桑苍白的脸色迅速凝聚出血色,她自己费心费力熬出来的鹰,她怎么会不认识?她前段时间让这鹰去了下凹模身边的,可萧陌出事了,它却回来了!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颤抖着打了个呼哨,清脆的声音,似乎是某种指令,那盘旋的老鹰对着秦柔桑俯冲而来。秦柔桑却死死地睁着眼睛,丝毫不怕被撞上,她抬起手来,企图让那只老鹰落在她手臂上,但老鹰似乎很嫌弃的样子,虽然减速了,但依然盘旋在秦柔桑周围,最后勉为其难似的落在了秦柔桑的肩膀上。
秦柔桑眼尖的看见了老鹰另一只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她迫不及待的摘下来,拿出布条展开,眼珠一下就红透了,看着那上面的几行小字,表情变来变去,似喜还悲,似怒还嗔,表情像个调色盘,变幻莫测。
“该死的男人!臭男人!讨厌死了!”秦柔桑忽然骂出声,带着哭腔,又愤怒又喜悦的,但她身上的悲伤和巨大的阴霾,几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非鱼跳着脚想要看,着急的道:“是什么?我爹是不是还活着?”
童言无忌。但秦柔桑却忽然冷下了眸子,她看向马车后面的影卫,本来她已经不顾一切的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向皇帝宣战了,但现在,她必须杀人灭口了。尤其是在萧非鱼那句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