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桑咬着舌尖不让自己昏过去,郑重的交代嘱咐道:“爷爷,决不能让太医给我把脉,谁都不能给我把脉,就、就开点止血药金疮药倒在伤口上就行,不要给我喝药,我不管昏睡多少天,不管什么状态,都不要给我吃药,也不要叫醒我,不要担心,我这是修炼武功的原因,不论多重的伤,只要我不死,就能修复恢复过来,爷爷,我昏睡之后,您就掌管这里的一切,您在幕后运筹帷幄,让萧非鱼出面,他们不敢、不敢靠近马车……”
秦柔桑尾音还没落下,人就彻底昏了过去。
马车里是一片死寂,秦柔桑是他们的主心骨,秦柔桑也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她一倒下,所有人都吓懵了。
萧非鱼此刻已经爬上马车,刚好看见秦柔桑倒下去的样子,他已经经历过死亡,也见过了死亡的样子,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见秦柔桑倒下去,萧非鱼直愣愣的扑过去,也不大哭大叫,就是死死的抓着秦柔桑的衣袖,缩在她身边一声声的叫娘,眼泪哗哗的滚落。
老太太见状一把抱住他,连声哄道:“非鱼不怕啊,没事没事,你娘没事啊。”
“真的吗?我娘真的没事吗?”萧非鱼眼泪滚滚,小孩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恐,他哭道:“可是娘倒下去了,还不理我了,娘是不是死了?我不要她死。”
老爷子听到外面的动静,抹了把脸道:“非鱼,现在是紧急时刻,你娘没死,太祖父给你保证,你娘刚才已经交代过了,说你是个大孩子了,而且很聪明,在你娘养伤期间,你娘让你主持外面的事情,你告诉太祖父,你能做到吗?你能不让你娘失望吗?你能和太祖父一起支撑到你娘好起来吗?”
萧非鱼一脸茫然,惊恐还在脸上,不知不觉间,萧非鱼已经非常依靠秦柔桑了,母子天性,血缘之亲,是真的打不破的。哪怕再多的仇恨,可是一个愿意给予,一个愿意接纳,就什么仇恨都没有了。
以前的秦柔桑不愿意爱自己的儿子,并且仇恨这个儿子,她给儿子带来的只有惊恐抗拒伤痛,所以萧非鱼也抗拒原主,甚至是憎恨原主的。但现在的秦柔桑,她坚强勇敢,甚至是飞扬跋扈的,可她愿意给予萧非鱼爱,那爱又不是溺爱,她会教导萧非鱼,她会帮助萧非鱼,她还会亲吻拥抱这个儿子。
那是萧非鱼在仅有的几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童年里,没有母爱,但秦柔桑给了他母爱,哪怕平时没有多亲近,可孩子的心里,秦柔桑已经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他会因为这个母亲的强势和厉害而骄傲,他会因为母亲的智慧而振奋,他也会因为母亲的光辉给他带来的荣耀而感到快乐。
这一路上,秦柔桑带给了萧非鱼太多太多,萧非鱼想到秦柔桑教导自己的话,胡乱的用小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泪水,郑重的问道:“太祖父,我娘真的没有死吗?您没骗我吗?”
老爷子也不再用对孩子一样的方式对待萧非鱼,而是严肃认真的回答:“太祖父不会骗你,非鱼,你娘活得好好的,她就是太累了,一路走来,你亲眼看见你娘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咱们祖孙几代人而殚精竭虑,你是个心思敏感又聪明的孩子,你自己想想,你娘是不是特别不容易?”
“她任劳任怨,从不因为我们萧家人的愚蠢和中伤而放弃我们,她的胸襟和仁慈,向草原一样宽旷,非鱼,你也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母亲对不对?你爱你的母亲,她是伟大的,太祖父用生命像你保证,你母亲绝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