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话一出口，白羽裳的表情都变了，他刚要说什么具备秦柔桑拉住了。秦柔桑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笑意，问老头：“你想说什么？”

老头慈祥一笑，捋着胡须温和的道：“流放犯人，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饥寒交迫，已经是体无完肤身心俱疲了，他们纵然能活着到达死城，那也只是剩一口气罢了，随时可能因为什么就死去了。老夫想，他们能顺利到达这里，只怕也是因为你的保护吧？你一路上护送他们来，可谓是勇敢又有能力，想必那些人对你很重要吧？所以你才能不畏艰险困苦的护送他们前来，你要的那些衣物也是为他们准备的吧？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真的打算功亏一篑吗？小娃娃，老夫还是那句话，咱们各退一步，对彼此都好。”

秦柔桑眯起眼睛，这就露出来狐狸尾巴了吗？这就对她直接威胁上了吗？看来城主府的人也没闲着啊，这么快就将流放队伍的事情打听明白了。秦柔桑一字一顿的轻笑道：“我说您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半点不错呢。”

老头爽朗一笑道：“老夫活了一辈子，很明白一些道理，想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岂不是让自己心累？人啊，有时候自私一点，为了达成目的偏激一点，只要自己痛快，不就行了？”

“这算是您的肺腑之言吗？还是智慧结论？”秦柔桑也笑起来，看上去还有点揶揄，并不因为老头威胁她而生气的样子。

老头摸不准这小娃娃的心思，但他也不着急，城外有上千人可以当作人质，他不信这个小丫头会不妥协。老头笑道：“你就当是老夫活了一辈子的人生感悟吧。”

秦柔桑嗤笑一声，瞬间变脸，她讥讽道：“人生感悟？我怎么觉得你一句一个活了一辈子，活了一大把年及都是在倚老卖老呢？人活着自己痛快就行了？这话也对也不对。我秦柔桑也不是个绝对的好人，我也杀人，我也打人，我还骂人。但我知道天地之间有真理，道义在，人性在，人就还是人。一个人实在无法分辨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因为好人也可能做过不好的事情，而坏人也有可能会变好。”

“你说人活一辈子怎么痛快怎么活，为达目的使用手段甚至偏激的手段都可以。这点我不敢苟同。灭绝人性的事情我不做，我做事向来要先对得起我的良心。然后才是肆无忌惮的活着。谁敢招惹我了，在我的良知里，只要认为我是有道理的，那我就是杀了她，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前提是，我绝不主动去招惹谁，伤害谁。因为这是做人的底线。”

“我活了连半辈子都没有，可能我的年岁不过是您老年岁上的一个零头，但我想，哪怕我在您这个年纪，我也不会有您这样的感悟。你们调查我，这点做的没错，你们用我的人威胁我，在你们也没有错，就是我，我也是认同的。但有一点，你们不该威胁我的，因为我发起怒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秦柔桑说的很认真。

老头看着秦柔桑眼底的笑意完全消失，又听了她说了这么多，真是有点茫然，她要表达什么意思？来教育自己怎么做人吗？还是要警告自己，他们的做法激怒了她？老头慈爱的道：“孩子，你还年轻，火气这么大真的不好。我也不是在威胁你，不过是帮你照看一下你的人罢了，只要咱们将条件谈好，你的人随时可以进城，城主大人说了，他绝不会为难那些人。但反之，你该清楚的，这里毕竟是城主大人说的算，那些人又是死刑流放犯，本来到了这里就该归城主管辖的。”

秦柔桑慢慢站起来，轻飘飘的拍了拍衣衫道：“那从现在开始，这里不是城主大人说的算了。”

这话让老头瞬间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你要攻进城主府杀了城主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