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之主,心计确实不凡。
苏大壮也认出了他,不由色变道:马的,这讨命鬼居然还跟在后头,现在又不能打又不能逃,怎么办?
他一语道出实情,韩逸三人一身的伤都不轻,根本无力再战,安国晓巧又是一个女子,也不能应付这么多人,何况还有一个左孤城。若是等他们追上了船,那几人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武烈闷哼一声拄着刀试图站起来:能怎么办?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他娘的一个!但这一动又牵动伤口,脸上发白的又坐了回去。
对他的话苏大壮大却感到不以为然:人都死了还赚个屁啊,我看不如把那块鸟玉交给他们得了,这玩意儿再金贵也比不上咱们的命值钱啊。
韩逸沉声道:这个自然,只是怕就怕他们得了东西还要杀人,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没资格跟他们讲条件。
两人闻言无不心头一震,因为韩逸的话决不是空穴来风,这事大有可能发生。
安国晓巧抱住武烈急声问道:那那怎么办?
韩逸摸了摸怀中的图信,知道除了用这个来引开他们之外再别无他法。
武烈等人身份特殊,加上别人以为昆仑令早已不在他们身上,应该会没事。
他对苏大壮道:好好照顾你师父跟晓巧,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武烈说话,他已跳上船舷展动手中的图信:左孤城,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想要就跟我来。说完一下跃到岸上,提起体内残余的劲气没命的狂奔,迅速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左孤城也知道这船上有个别国的郡主和天刀堂弟子,为难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当机立断对手下众人道:追!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小子抓到!
众人得令,立即转向向韩逸逃走的方向急追,霎时间也不见了人影。
武烈知道韩逸想干什么,但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无奈的靠在船沿上看着他引开追兵。
想起自己刚刚孤身一人出来游历时,当时是何等的意气飞扬,似乎天下再没什么能难得倒自己。
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根本什么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为自己踏入险境,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时间,心中只感荒谬之极,天刀堂天下无敌,那我这个林君雄的亲传弟子,究竟算什么!?
突然,他不可抑制地仰天狂笑,笑声之中的悲意直上云霄,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不住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苏大壮红着眼睛默默的走到一旁,不住用手狠捶着船沿,手破见血亦无所觉。
安国晓巧则拼命的将武烈抱住,边哭边叫道:武烈哥哥,我求你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呜呜呜
夜风依旧冷漠的呼啸着,毫不留情的刮过这一方天地。
在潺潺的河水中,木船在默默的行驶着,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那一幕有所变化。
在它们面前,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亦不过是一场梦幻罢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韩逸的身上时,昨夜之事就如同一场最不真实的梦幻一般,在阳光下被击个粉碎,烟消云散。
经过一夜费力的奔逃,重伤的他已几乎灯枯油尽。
左孤城一伙的追踪之术大出他的意料。
昨晚刚开始时,他还能故意时不时的现身引他们追上,而等到估计差不多真的可以逃命时,他才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就甩不掉他们。
也许在天水城连番使用控石之技已经引起对方的警觉,追踪自己的人里面一定有土行术士。
因他每次想要潜进土里躲藏时,都会感到一股奇异的法力散布在四周的地层,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以他现时情况,根本没法挣脱画地为牢之术。
他现在趴在一条山中的小溪旁,大口大口贪婪的喝着清澈的溪水,全然不顾衣衫头发已经被打个精湿。
晨间的阳光透过树木枝叶的间隙,将斑斑点点的光辉遍撒每一处土地,不因任何事而有所偏私。
鸟鸣幽幽,树叶婆娑,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但韩逸却完全无法融入其中,不仅因为他浑身血迹,衣发散乱的骇人外表,还因为他此时的心境,那种随时会死亡的感觉将他笼罩的心境。
突然,他警觉的抬起头,过人的感官并未因为重伤而有所减退,他已经感到后方一里开外,左孤城等人又追了过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韩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小溪,随后又踏上逃亡之路。
现在的他几乎每动一下都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痛,特别是腹下的伤口,仍不时的有血水渗出。而被落残血连击几掌也使得他呼吸有些不畅,想来应该是被伤到了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