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时候,我没敢看同学的眼睛,但是孙品艺看过来的那双眸子,让我不禁在心里颤抖了一下。我把头别到了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身上传来的尿臊味,让周围的人都捂着自己的鼻子,他们都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旁边的一个女同学一脸厌恶的说道,“王子轩,你特么刚从粪坑里出来啊,身上味道这么重。”
我脸一红,心里虽然气愤,但是我没敢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不容我争辩。
幸好李疯放学后没有找我,我还是没敢回寝室,脱下湿湿的衣服,垫在地上,再次凑合了一整夜。
望着天上的星星,我的眼眶不禁红了。
从小别人就说我是个野种,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没爹的孩子,他们欺负我,打我骂我。
我妈在安慰我的时候,她总会说,如果你爸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到欺负,是你妈没用。我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爸这个字眼,就算提到了她也会一下子带过,以前我问,她也不会说。
其他人也说,我妈是小三,我是野种,没有爸爸,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妈从来跟别人没有反驳和解释,他只是说我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以后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的。但是一直没见过爸爸的我,所以在我内心也承认了这个说法,每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我都无限的自卑。
冷风吹过,亭子边上的树叶被吹的不停的摆动,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我恨,我恨我的爸爸,丢下了我和我妈。我也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只配当一个受气包。
别人欺负我,我以为是自己没融进他们的圈子。
我陪着笑脸,弯着身子,给他们跑腿。他们却骂我,打我,辱我。
我一度想过轻生,但是拿着小刀,我却又不敢了。当时我才12岁,是什么让我这个样子,年纪轻轻的就想到死?
一晚上,我都没睡着,因为太冷了,冷的我只要一停下来思考,我就被寒冷侵蚀。
第二天上课去的时候,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因为没回寝室换衣服,所以身上还是有一股重重的尿臊味。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边躲了过去。
就连我原本以为关系很好的同桌,也嫌弃的让我滚到后面去。注意了,他说的是滚,不是什么别的。
滚,滚到后面呆着去。
他说的很理由气壮,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一样,而事情的结果是,我照做了。没有一点骨气,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最后是孙品艺找到了我,把我拉到了教室的角落。我本以为他出口的是安慰的话语,但是当我满怀希望,乞求得到一点点温暖的时候。孙品艺接下来的一巴掌,一句话把我的自尊打击的一点不剩。
她说,王子轩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沉默,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道,一个软蛋,得不到任何人的可怜。
我仍然沉默,不敢说一句话。
孙品艺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径直把我拉到了李疯的班上。当我看到她走去的位置时,我立马拉住了她,我冲着她低声吼道,我说,你疯了啊,我们会被打死的。
说完,我就拉着孙品艺往回走,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