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珹敛眉,脸色如冻了千年的寒冰,他咬紧后槽牙,眼珠一动不动盯着穿着隔离服的医生,“你再说一遍。”
医生弯下腰放低姿势,作出一副卑谦的样子,他怕得要命,却又不敢不说,他哆哆嗦嗦道:“在、在动手术的时候,白、白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挣扎起来,然、然后,就不小心弄错了一个地方......”
“直接说结果!”厉珹忍无可忍,一手抓住医生的衣领,将他提起站直。
医生怕得浑身发抖,他双唇发白:“就是,她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多久?”厉珹将医生放下。
医生往后缩了几步,小心翼翼:“少说几个月,多要几年,还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植物人?”厉珹脖子上青筋爆出,一条条凸显在苍白的皮肤下。
“也,差不多,”医生一边说话一边退后,退到手术室大门口,他心急不已:“里面还没有结束,我......”
厉珹摆摆手,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双手搭放在膝盖上,死死盯着眼前的一盆多肉。
“植物人?”厉珹翘起嘴角,眼睛蒙上雾气,“至少这样她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
黄沙上,她被紧紧绑在弑魔柱上,身旁传来窸窣的声音将她吵醒。
她只觉得眼皮沉重无比,却又不得不用尽全力去睁眼,有人用剑刺到了她身上,总要睁眼看看究竟是谁?
好不容易将眼皮睁到一半,她定定神,才看到面前那个面若冰霜、脸如冠玉的白衣男人。
他手持一柄长剑,清风拂过他的脸颊,一头披散的发丝被吹到面上,双眼间蕴藏了一丝涟漪,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他唇角流下一滴血,沿着之前的血痕滑到地上,手中的剑正正扎在她的心口,似乎疼在他的身上。
她恍惚中抬起头,视线穿过面前的几丝残发,刚要说话,嘴中突然一阵腥热,一口热血吐了出来,见那滩血掉落在脚前,她回过神:“因为你。”
他不是想要做这世间的救世主吗?
那就让他尝尝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滋味。
无心抬眼看到四周散布的死尸,一个个死状惨烈、形状恐怖,从姿势来看,就知道他们死前极其愤恨。
恨?有什么用?
谁叫他们平白无事来招惹她,想要杀她?结局就是死。
白衣道士眼中释出不解,他疑惑:“因为我?”
无心狠狠盯着他:“是,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你作恶多端......”他不愿看她,那双凤眼随时有可能迷失他的心智。
“我作了什么恶?”无心眼珠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
作了什么恶?他从未想过,只知道有人告诉他,她多次强迫正道弟子行苟且之事。
他撇过脸,不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