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沈导的伤没事吧?”
曹连生站起身来,收拾起心中的歉疚,然后朝着旁边正在缝针的医生问了一句,让得后者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你别说话,别影响我!”
差点缝错了位置的医生张济,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狠狠瞪了一眼曹连生之后,这才又开始了自己了缝针之旅。
说实话,这一刻的张济,看起来比沈暮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缝了这么久,他都还是像之前那般心惊胆战。
其实自始至终,沈暮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那只右臂也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移动,这反而是给了张济不少的压力。
原本张济还在担心不打麻药的话,这一次的缝针肯定会难度倍增,说不定最终还是得打麻药才行。
没想到这个专职导演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硬气。
张济在医院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狠人。
“曹队,你先别问了,沈导受的是枪伤,而且……没打麻药!”
就在曹连生有些莫名其妙之时,旁边赫然是传出了方建军的声音,让得他跟一众经侦队员们,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为经侦大队的警员,他们已经长时间没有见过枪了。
现在竟然听说沈暮中的是枪伤,而且在缝合之时还没有打麻药。
此刻沈暮脸色极度苍白,额头之上也满是汗水,但愣是强忍着没有痛哼一声。
那条手臂也是极为平稳,这无疑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冲击力。
而且曹连生清楚地记得,在自己刚才问话的时候,沈暮还平静地说过几句话,甚至脸上好像还挤出了一抹笑容吧?
这到底得多强的忍痛能力,多强大的心态,才能做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曹连生不由有些后悔。
他刚才下意识觉得沈暮是打了麻药的,而且从来没有想到对方受的是枪伤,因此才去跟沈暮搭话。
众所周知,枪伤可比普通的刀伤痛得多了,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那更是痛苦加倍。
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感觉不到痛吗?
“说实话,我老严很少佩服人,但从今天开始,沈暮算一个!”
旁边的严火也是满脸感慨,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跟沈暮易地而处的话,自己也能做到如此平静,他是打心底里佩服。
“啧啧,能让严队佩服的人,恐怕整个龙城警队也没几个吧?”
一名经侦的老队员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要知道就算是两者不属同一部门,他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严火的传说。
这位乃是方建军手下第一得力干将,一向以办案雷厉风行着称。
有时候遇到跟暴徒搏斗的局面,几乎都是身先士卒,而且是不要命的打法。
严火人如其名,性子暴烈如火,而正是因为这样,有几次都差点将要抓的嫌疑人打死,最终破坏了案件的进程。
这位刑警大队副队长身上,优点和缺点都同样明显。
除了那些优点之外,缺点就是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
或许也正是这些原因,严火这么多年了也仅仅只是一个副职。
真正的决定权,可不能交到他这个容易冲动的人手上。
这也造就了严火的心高气傲,他对那些既然当了警员,却不敢拼杀的人一直都很鄙视,最欣赏则是冲在前边的勇士。
在严火眼中,沈暮虽然不是警队的人,可是从其身上表现出来的素质和魄力,却比大多数警员都要厉害多了。
“呼……,好了,终于缝好了!”
就在这边几位交谈的时候,医生张济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其口中呼出一口长气,甚至还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如今正值三伏天,就算是夜已深,还是让人感觉到一丝躁热,更何况是做这么一个不太寻常的缝合动作了。
张济可是协安医院行医多年的急诊科老医生了。
可就算是行医多年,也缝合过各种各样的伤口,但今天却还是让他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相比之下,张济的手似乎比沈暮的手更抖一些。
这跟他平常的水平有些不符,总觉得这次的缝合,没有达到自己的完美水准。
“小许,给他上药包扎一下!”
张济定了定心神,朝着旁边的小护士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对沈暮说道:“记住,每三天到医院换一次药,伤口结痂之前不能沾水!”
“沈……沈导,我……我是协安医院急诊科的护士许盈,你如果要换药的话,可以找我!”
护士许盈脸色有些红润,她一边给沈暮包扎,一边终于是鼓起勇气说完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
而且如此近距离感受着沈暮的气息,偷眼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许盈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