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为了我啊,我这不是还得关心一下你么,”她语气还挺轻松的,“我这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等我好了你该不乐意跟我成亲了吧?”
万寒旌挑眉:“成亲这种事岂能儿戏,我只是在考虑,你在床上躺这么久,等你好了,喜服的尺寸大约是要重新量了。”
重新量尺寸什么的真是重点?顾凌波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谁量?肯定不能再相信外头的小裁缝了,你是打算亲自帮我量吗?”
怎么总觉得还没怎么调戏她,倒总是被她调戏?
万寒旌作出立刻就要对她上手的样子:“即是如此,那我现在就先来量量你这几日胖了多少……”
顾凌波料定他不会当真动手,也就懒得挪动位置牵动伤口,然而就在万寒旌伸手踏步向前的这一瞬间,施人仰突然端着碗酸梅汤进来了,嘴里还在嚷着:“小白你醒了吗?渴了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平日里最大大咧咧的顾凌波竟然十分可疑地红了脸,而素日里脸皮最厚的万寒旌还表情猥琐地朝她逼近,施人仰顿时停住了脚步,一转身就大声道:“大人您悠着点儿,小白身上还有着伤,可别碰着伤口了!”
万寒旌:“……”
顾凌波还探着脑袋在问:“量尺寸也会碰着伤口吗?”
万寒旌:“……你还是睡觉吧。”
小裁缝虽然已经处置,但幽州城内并非所有密探、贼子都已经伏法,敌明我暗,形势有些严峻,顾凌波因为受着伤,只能待在幽州王府内,倒免去了许多麻烦,然而她总有伤好的一日,总不能永远把她困在王府中。当初把她从京城带出来,原本就是想让她远离那些诡谲复杂的形势,没想到逃到这里来依然还是躲不掉。
杨旦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根本不是在哪里的问题,而是她在谁身边的问题,你们来时若不是我去接,路上就会有人伏击,时至今日你依然坚持把她带在身边?”
“既然已经盯上了她,那么无论是否在我身边她都一样无法保证完全安全,”万寒旌显然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总是无法保证安全,留在我身边总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要好。”
顾凌波曾经几度受伤,好在他都在身侧或及时赶到了,万寒旌午夜回想时,从不敢想他不在或是没赶上的后果。他曾亲眼见过她徒手斗恶虎,顷刻间剥虎皮,这姑娘若不是面对这些诡谲的环境,那些比猛兽还要深不可测、凶狠毒辣的亡命之徒,原本她应该活得更恣意潇洒才对。
可惜她碰见了他。
可他其实多么庆幸碰到了她。
施人仰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个担心的地方:“若真是要成亲,那京里指的婚怎么办?即便有娘娘在其中斡旋,也怕会有人对她下手。”
杨旦却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那就将那柳相之女也娶了便是,她有指婚,顾凌波也早有婚约,一夫二妻本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
这……可倒是可以,但柳絮能答应?最重要的是,顾凌波能答应?
顾凌波不可能答应,她现在就开始提条件了:“先说好了啊,我可不答应假成亲,你娶了我以后就不能再娶柳絮了,我再怎么喜欢她都不会和她共侍一夫的,不然我俩保管每天都给你大闹天宫。”
不过万寒旌根本也没打算娶柳絮:“柳絮也压根没打算嫁给我,那件事柳相同我心中都有数,你放心,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好的,不过你要是打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该教训还是会教训的,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你怎么老让我老实点,”顾凌波不理解啊,“我最近很不老实吗?我被刺伤也是你们把人招进来的啊,我都快热死了我门都没出!”
这话倒也有道理。
万寒旌道:“下个月初三是黄道吉日,看准了日子,在那之前你得更老实,总之下次成亲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一旁听着的施人仰听不下去了:“大人你如此猴急……总得体贴我们小白的身子啊。”
顾凌波没听懂:“跟我身子有什么关系?”
万寒旌忽然笑了一声:“你若真是不懂,也没关系,这些事我懂就行,你不是还想生孩子?身子得养好一些才行,不然生孩子得吃苦啊。”
施人仰真是万万没想到,想打趣的这两个人,一个懵懵懂懂无知无畏,一个……老脸皮厚得根本不把这当打趣,反倒还直接调戏起顾凌波来了,这也真是……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