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旦被打得一抽抽,一口粗话到了嘴边又给憋回去了,老半天才闷声嘟囔了一句:“你也就知道欺负我……”
万寒旌陪着顾凌波一起进了洞房,两人第一件事都是把外头的喜袍脱了,这么一大场动静闹下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顾凌波更是夸张,妆都花了……外衫脱下来之后都十分狼狈,顾凌波看到万寒旌挥汗如雨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你这模样也就我不嫌弃!”
许久没听到她这样活泼地说话了,万寒旌一时有些感慨:“憋了这么久,你声儿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过咱们俩又拜一次堂,这下可好,下辈子你都跑不掉了。”
万寒旌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顾凌波很淡定啊,她两手一摊:“问题是我知道你比我知道得还少,问你有用吗?啊对了,你想知道我怎么回事吗?”
当然想知道,可也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来给她解释:“你的事多半是娘娘做的主,既是娘娘做的主,你不说我也明白,倒是你明不明白,为何娘娘要想方设法让你顶替柳絮的身份?”
顾凌波当然是想不明白的,娘娘提出来时她就问了,可问了也没有结果,所以人家不想说的时候,问了又有什么用?
她就用这种你爱说不说的表情看着他,万寒旌失笑道:“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好了别置气了,还记得当初我们刚认识时,盛传的白狐杀人案吗?”
“幽州那次也是白狐,怎么老是和白狐有关啊?”
万寒旌眯起眼睛道:“自然……是因为有人刻意将所有事引到白狐身上。”
待他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顾凌波就瞪大眼睛问:“那画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她同我那么像,会不会是我娘啊?”
不存在什么会不会……有玉枕和后来寻到的玉扳指几乎就能断定画中人确实就是顾凌波亲母。
见他不吭声,顾凌波又着急地追问道:“那你查出我娘是谁了吗?她还在不在人世?”刚问完她又反应过来,“想来是没有查出身份和下落了,连圣上都在找呢。”
万寒旌抚了抚她的碎发,十分温柔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非但圣上在找,娘娘也在找呢,凌波,你不是乡野村姑,你是皇室血脉。”
但顾凌波显然对他的话并不十分信任:“我还皇室血脉呢,圣上都把我娘的画像挂在寝殿里了,对她得是什么心思啊?你可别告诉我圣上是我亲爹,我其实是当朝公主啊!”
这……
“你想多了,”万寒旌直接将手中擦汗的帕子往她身上一扔,“一会儿我让柳絮给你找点吃的送进来,你就老实点待在房里,我还得出去敬酒,恭送娘娘回宫。”
顾凌波跳起来:“我不用去送娘娘回宫吗?”
万寒旌扫了她一眼:“怎么送?”
衣衫不整的她顿时坐回床上:“那你去吧,反正娘娘想我了还会招我进宫的!”
这有恃无恐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像谁啊,万寒旌含笑摇了摇头,重新换了件外衫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柳絮就托着个托盘进来了,顾凌波一看眼睛都亮了:“饺子!”
柳絮也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夹起一个就咬,然后就看着她又愁眉苦脸地吐出来了:“生的!”
“好嘞,一会儿我就告诉大人,”柳絮抚掌道,“你可别怪我,民俗如此,你们在幽州那会儿没圆房,如今可是正经的高堂都拜过了,委实是可以生啦!”
顾凌波白了她一眼,不耐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有能吃的没?我真是饿了,之前顶着那哑巴的身份,饭都不敢多吃,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万寒旌给看出来,结果最后还是看出来了,我可真没想到让我顶替你身份是在成亲的时候,吓死我了差点儿。”
托盘中自然还有别的吃食,柳絮把另一碗小馄饨给她递过去嘱咐道:“慢点儿吃,这可是煮过的,烫!”
等她急吼吼地吃完,柳絮才笑道:“我也没想到,刚开始娘娘择婚期的懿旨到我们府里的时候,屋顶都差点被我给掀了,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比你在这儿装小媳妇儿可潇洒多了!”
嘁,这有什么好吹嘘的,顾凌波白她一眼:“你在杨旦面前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转眼就跟贞洁烈妇似的,连你平日里最当回事儿的万大人都不肯嫁啊?”
柳絮没听懂:“什么?又关杨旦什么事?”
“你就别装啦,”顾凌波一副“我懂的”的神色,“说起来这事也怪万寒旌,杨旦是出于好意啊……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这样的好男人千载难逢的,错过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