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料子,也不指望他能考多好,起码上个大专就好了,可是现在高考成绩出来,公办大专的分数线都没有达到。他急得一夜白了头,且不说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自己的一点规划都给打乱了,他希望儿子好歹上个大专,学个英语专业,出来后可以帮到自己,现在只能去外国语学校了。外国语学校里分两种班级,一种是成绩好、分数高的,一种就是分数低的。分数低的也不是没有前途,只要外语学得好,一样可以找到好工作。古父不愿意他儿子就读泗州的外国语学校,他担心他老婆,也就是孩子他妈太娇惯儿子了,学不到什么,就想着送远一点,去省城徐州的外国语学校。
然而他一打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因为徐州外国语学校的分数线跟大专的分数线一样,他儿子上不去。他便四处找关系,花钱买路子,终于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花十万在昇州的外国语学校挣到了一个名额。昇州江北的外国语学校也还不错了,据说比徐州外国语学校要好一些,古父这才安了心。他还特地把他叫到跟前,训了半天了,古秉昭也就低着个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一味的点头,连说是是是。他妈不忍心儿子离家那么远,怕他吃不好,就悄悄地塞给他一张信用副卡,随便花。
到了学校报到的日子了,古父为了锻炼其儿子的独立性,便让他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昇州,其他人不得帮忙。古母担心其儿子水土不服,特地备了许多吃的东西,塞了满满一大箱子。就这样,古秉昭在其严父慈母的关照下,背着个大书包,拖着两个大箱子,一个人去了昇州。
在泗州上火车是有人送去的,在昇州下火车就没有人帮忙了,古秉昭娇生惯养的,哪里拿得了这么多的东西,好不容易拿着东西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看着这些大包小包的,一时犯了愁。
这时,走过来一个大胖子,古秉昭忙上前叫住他,笑着道:“师傅,我给你一百块,你把这些行李拿出站,怎么样?”
那个大胖子看了看三个包,有点不相信,道:“真的?就这三个包拿出站就可以?”
“当然是真的。”古秉昭笑道。
大胖子开心极了,二话不说就把这些包拿走了,古秉昭很是佩服,感觉他的力气好大。
出了昇州火车站,古秉昭才不想坐公交车呢,便打了个的,又让大胖子将包拿到汽车上,再给了一百元,大胖子立马就答应了。一切准备就绪,古秉昭果真给了大胖子二百块钱,大胖子笑得合不容嘴,笑道:“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还叫我……”说完还留了联系方式,一个电话号码。古秉昭接过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本想扔了,但想想还是留着了,说不定以后遇到事还可以叫他帮忙呢。
出租车是打表的,一直送到学校,甚至还把他送到了学校里面,司机师傅非常好心,还把行李帮他搬了下来,古秉昭一高兴,多给了司机师傅一百元,司机师傅很高兴,忙递给他一张名片,以后来回就打电话,古秉昭也十分开心,忙把这名片收了起了,然后就去报到处登记了。
手续都办好了,行李他不想拿,左顾右盼的,叫住一个看上去挺壮实、肌肉杠杠的人,道:“那个谁?大肌兄,你等一下——”
大肌兄回头看了看,不确定是叫自己,古秉昭道:“别看了,就是你。”
“你叫我有什么事?”大肌兄走到他跟前,疑惑地问道。
“帮我把这些包拿到男生宿舍二号楼的五楼去,我给你二百块,怎么样?”
“什么?就这样就给二百?真的假的?”大肌兄有点不敢相信道。
“当然是真的,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叫别人。”古秉昭道。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说着,就把东西抢了过来,拿着大包小包就走了,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古秉昭则悠闲地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交谈起来,大肌兄也是英语班的,居然还是同学,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层,不是一个宿舍,隔着一个。更巧的是他也是淮海省的,是滁州的,还是老乡,便熟悉了起来,开始称兄道弟了,大肌兄喊他一声大哥,古秉昭心里美滋滋的,还说以后跟着自己,保管吃喝不愁,大肌兄连连点头。就这样,他们成了所谓的好朋友好兄弟了。
报到之后,学校里就组织军训了,为了锻炼学生,安排到训练营去军训。那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全封闭军事化管理,这就苦了这帮孩子了,他们大多在家是惯宝宝,哪里吃得了这个苦?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可是,没有用,必须坚持。
大肌兄有健身的习惯,因此这些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可古秉昭就麻烦了,在家里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动动嘴巴就有佣人做了,花点钱可以叫别人帮忙,但到了这里,什么都不行了,全要亲力亲为。然而他才不信邪呢,除了训练,其他的事都是出钱让大肌兄做了,大肌兄非常乐意,军训不到一个月下来,大肌兄都赚了两千多了,更加死心塌地跟着他了,而古秉昭一点也没有把这些钱放在眼里。非常神奇的是,两个人都感觉自己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