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祁渊的回马枪。
他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么会因为那么一点阻挡后退,
即便他依旧生气,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恨不得杀了楼上的人,但是多年行走沙场的经验和攻城的决心还是让他回来了。
“抬盾!”马将军大喊了一声,率先扶起来身前停在墙壁后面的盾牌蹲了下去。
头顶是真真正正铺天盖地的箭支,刷刷破空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浑身发抖。
拖延时间的战术终究是停在这里了,接下来便真正是不讲道理的攻城之战了。
有箭支狠狠地钉入了城墙上,连带着上挂着“祁渊受死”的布匹也漏了洞。
萧安帼勾头去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祁渊,那样子任谁来看恐怕都会觉得是在挑衅。
祁渊手中掌着三支箭,朝着萧安帼松手,但是弓弦刚刚离手,他便看到那个女子躲到了城墙下面去了。
“啧。”祁渊拧起来眉毛,不满地哼了一声。
躲下去的萧安帼也是脸色沉重,她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的阳州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她才不得不想出来那些法子拖延时间。
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不靠着城中的一小部分人就想要打败胡人的数万大军,而是拖延时间,坚持到援军到来罢了。
不管是平阳侯,或者是李寻南。
没有其他的花招,没有什么战术,只剩下战场上的杀伐,倒下的将士,喷溅的鲜血,疼痛的哀嚎,满天地都是血腥之气,扬起来猩红色的血滴。
萧安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了,手中的本就沉重的长剑越来越重,睫毛上被打上血红色却没有时间擦下去,只能任由汗水流下来将其冲下去。
还好,撑到了晚上,本以为天黑之后祁渊就不会再勉强攻城,但是他们忘了,祁渊到底有多少人。
上万人在黑夜中举着火把,点亮了一整片城楼。
萧安帼蹲在地上,伸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旁边是还站在那里的朱成胜,他早就没有时间和经历用弓箭去做什么事情了,手中一把长矛横在身侧,无人能够接近。
“不行,我们必须要休息一下了。”萧安帼看向身边已经躺下去无数的将士,沉声说道。
“说得简单,祁渊这人怕是一点都没想要休息。”朱成胜将长矛刺入身边的一个人的胸口,将那个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萧安帼看了看外面如同白昼一般的天气,拧起来眉头道:“用油。”
“什么?”朱成胜愣了一下。
萧安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长剑刺入身边一个冲过来的敌兵的腹部,然后毫不留情地拔出来,去寻找秦策和马将军的影子。
最终总算在城楼的另一边找到了秦策,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用油。”
秦策伸手扶住她的身体,拧眉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成对的火把,声音中带着些许残忍:“啊,我知道了。”
什么叫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