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南看了一眼旁边的余巽,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没你看上去的那么恐怖。”
余巽不太理解,旁边的壬三也不太理解,直到那边所有的事情都谈好了,他才见到萧安帼扭过头,冲着他们得意一笑,那模样分明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子。
他愣了一下,忽地想起来这小丫头才刚会跑两步的时候就学会假装自己很厉害地让做错了事情的人认错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面前的小姑娘身影重叠,他轻轻笑了一下,其实哪有那么恐怖,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
不管是变得勇敢还是胆小,心机深沉还是天真无邪,当她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在他们面前哭泣的时候,当她找到了这里没有忘记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这就是他们的郡主。
既然依旧是那个人,成长为什么样子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李寻南伸手擦了擦萧安帼头上的汗水道:“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萧安帼噗嗤笑出来,走到余巽的身边道,“那,他还有我们三个,辛苦两位叔叔安排一下了?”
余巽顿了顿,这是他们见面之后,萧安帼第一次直截了当对他们的称呼,既熟悉又莫名地离他们很远。
他垂头笑了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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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天,京城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走入了正轨,好像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十一月末,安国公回京,有心人注意到,以往嚣张的小世子这次没有骑在高头大马上昂然入京,倒是赈灾回来的惠王爷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才跟安国公的车队一起进京,
至于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倒是没多少人清楚,虽然安国公是和惠王爷一起回来的,但是一回来可是就去了平阳侯府,虽然看样子是受了陛下的旨意才过去的,但是他们过去谈了什么可没人知道。
萧安帼在安国公府内难得有无聊的时候,闲了就抱着萧十五靠着暖炉看着书,有心情了就去查一下以前的事情,过得好不悠闲。
只是可怜了李寻南,一回来就去找陛下,好说歹说才和齐伯爷接下来了京城的军防问题。
太子迟早会反的,平阳侯一定会逃出来的,这好像是一种大家都明白而不言说的认同,他们要做的不是尽全力防着平阳侯离开,而是想办法阻止更大的战争。
灰衣男人除了知道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其他一律不知,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朝堂上为这种事情吵成了一团,有人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人觉得这其中并没有一定要将太子废掉的理由,但是在梁帝没有真正将这事情提出来之前,没有人会先把这个口子打开。
萧安帼歇了几天,终于觉得有点舒服了,陪着李寻南往城门口上去看最近的布防。
李寻南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风景,吐了口白气道:“没想到啊,有一天竟然在这个地方也能挑起来战争。”
萧安帼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李寻南只是侧了侧头就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陛下吧。”
“按常理,这个时候只要陛下直接将太子废了,将平阳侯贬了,甚至做得更狠一点,这场战争不就会直接消失了吗?”
李寻南的手在城墙上握了握,皱眉道:“陛下容不得这世上有人对他不忠,在他看来,那些人能为太子反,有一点也能够为其他人反,还不如借这以一场战争,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是这不公平,”萧安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些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为什么反,这种本可以避免的自相残杀,为什么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