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上,倒挂着的人头就跟熟透了的果子一样,咚咚咚,一颗一颗从树上落了下来……
就像下起了一阵人头雨。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场景让我终生难忘。
我们急忙跑到榕树树干边上躲避,心中皆是惊恐莫名,连辫子小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为了以防那些蔓藤再次复苏,平头男先是咬破中指,以中指血在树干上绘下了一个奇怪图案。
平头男解释道:“这是锁阴阵,丧礼上如果有尸体快起尸了,就可以用上锁阴阵。这棵榕树尸气纵横,正好可以压制那些蔓藤一段时间。”
我想着,这锁阴阵应该和符篆差不多。
神奇的是,果如平头男所说,锁阴阵绘上去之后,那些蔓藤比刚才更加温顺了,刚才还蠢蠢欲动的几根蔓藤,也缩回了树杈之上,没再有动静。
但这也加速了榕树外那一圈人头落下的速度。
那些人头本就是挂在蔓藤上的,蔓藤这么一紧一松,就像是人握住了拳头又松开一样,本来捏在手心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
咚咚咚,人头急速落下,在松软的地面上滚动了一阵,便发出森然怪笑。
这榕树上的人头怕不是有百来个之多,突然齐声发出诡笑,简直就是地狱!
我脊梁骨发寒,出了一手心汗。
远远看去,地面上的这些人头,犹如有人种在地上的一般,非常渗人……
土中人头!
‘林中棺,水中尸,火中倒影,土中人头’。
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会是按照顺序发生,没想到却并不是。
林中棺应该就是我们身后这棵鬼面榕,这土中人头就是我们眼下的场景。
这些人头的主人,应该全是被鬼面榕的蔓藤所杀。
以前就听说过,在亚马逊热带丛林当中,有些粗壮树木上会有伴生的食人藤,这些蔓藤静静潜伏在树木之上。
它们一边吸收着树木的养分;一边等着动物路过,将动物杀死抓到树上,帮助树木补充养分。
两者之间已经说不清是谁依靠谁了。
但那些‘食人藤’说起来是食人,不过只是抓捕一些路过的飞虫之类,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捕食笑尿。
眼前这鬼面榕捕食的却是人类。
不一会,大部分人头已经从树上落了下来,只剩下少数几颗还顽强的挂在树杈上。
虽然不知道它们有什么诡异之处,但我知道肯定不能随便靠近。
细细打量了一下。
落在地上的这些人头,有的只剩下一层头皮连着毛发;有的只是一具白骨;有的腐烂不堪面容难辨;还有些看起来是新死的。
这些人头死亡时间不一,从古至今都有。
虽然这些人头从落地之后一直在发出诡异笑声,但我们却并没有遇见危险。
我让张婷宇自己站好,我则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张手,朝着一颗人头打去。
我小时候经常上树打鸟,打一颗人头根本不在话下。
石子砰的一声,打在最近的那棵人头上。我力道用得特别大,那人头上立即就冒出了一阵白烟!
我吓一大跳,这什么鬼?
平头男和辫子背心小哥同时转过狼眼手电的光,光柱划过黑夜,照射在那棵人头之上。
赫然看到我刚才打过去的石子,竟然直接将头骨打碎,嵌入其中。
刚才的也根本不是白烟,而是头骨碎裂之后,飞溅的骨末。
我疑惑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想,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这人头头骨多硬啊,根据科学调查,人头骨硬度是在4左右,仅次于磷灰石,即便死后钙质流失,也没有这么脆。
那一石子几乎将那人头的头盖骨打的粉碎。
我说道:“这东西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我们小心点,别踩到他们,应该能出去。”
辫子背心小哥表示不同意:“注意看。”
他指着刚才那颗人头,然后又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一挥手,那石子不偏不倚就打在我刚才造成的裂痕上!
我膛目结舌看着小哥,这小哥手法太厉害了。
人头上的裂痕再次扩大,比刚才还大了一圈,现在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小哥调整了一下狼眼手电的光束,对着那个窟窿照射过去。
嘶!
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头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尸蛾……
尸蛾在人头之中产卵孵化,导致这些人头头骨异常脆弱。
但看上去,这些尸蛾还在沉睡,并没有清醒过来。
我们周遭这数百个人头当中,全是尸蛾……
那些尸蛾在人头之中不停蠕动,蠕动之间,摩挲着发出奇怪声响!听起来就和笑声一样!
原来这人头会发出诡异笑声,就是这些尸蛾的原因。
我头皮麻了一圈,冲辫子小哥问道:“他们不会突然醒过来吧?”
尸蛾以食腐为生,之前一只尸蛾差点害我上吊,不敢想这成千上万的尸蛾同时醒过来会如何。
辫子小哥道:“只要不被人身体上的阳气所激,他们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