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
虽然听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但是内里还是包含了许多美好的祝福的。
瑞者,祥瑞也。
赵霜凝虽然觉得,当初李瑞的父母在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对他有着不少的期待的。
至于为何眼下给人是一种“不被待见”的感觉,那么也就是一件无从知晓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李瑞。”赵霜凝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说道:“我也不叫赵三姑娘,我叫赵霜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霜,冰泉冷涩弦凝绝的凝。”
李瑞点点头,嘴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旋即才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是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凝呢。”
…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这样一首形容杨玉环的诗,用来形容她真的好么?
而且…诗中描绘的场景,实在也不适合拿来形容自个儿的名字吧?
赵霜凝俏脸一红,冷冷地盯着李瑞就道:“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可就不管团团了。”
当然,这是气话。
就冲着团团这么可爱这件事来说,赵霜凝都是不可能不管团团的。
“好吧,是我失言了。”李瑞笑了笑,伸手抚摸上了团团的脑袋,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父…父亲当年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着实也是觉得祥瑞的。”
而且,不仅仅是祥瑞这么简单。
李瑞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稍稍黯淡。
显然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觉得并不是那么愉快。
李瑞说到此处便停顿住了,抬头见赵霜凝并不继续追问,反而十分好奇地问道:“怎么,你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么?”
赵霜凝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谈不上感不感兴趣。只不过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再问就是了。”
李瑞哑然失笑,没曾想赵霜凝竟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我娘是妾,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宠妾。纵使是我娘出身不好,我父亲依然很喜欢我娘。”
“只是后来,我娘死了。我妹妹也死了,我父亲听信谗言,竟连一个死后的体面也不愿给她们。”
李瑞的眸子一沉,但很快收敛住了神色,说道:“所以,团团只剩我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得空的时候,多去当日避雨的那一家酒肆看看吧。”
“我时常会在那里,也会带着团团。”
“团团和我一样失去至亲。既是愿意和你亲近,也是一件好事。”
赵霜凝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她看得出来,李瑞的这一番话,是十足十地出自真心的。因为他提起自己的过去时,眼神里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哀伤。
这样的哀伤对他来说,是不愿意揭开的伤疤。
可是,他却愿意告诉赵霜凝这些事情。想来,也是真心觉得团团可怜,想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安抚团团吧。
毕竟,团团是他妹妹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呢。
吃过药以后的团团,许是药力发作,很快地就沉沉睡了过去。
李瑞从赵霜凝的手里接过团团,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耽搁了这么久的工夫,便早些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