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恒被堵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这还是一家人么？怎么一个个的看他的眼神儿都像是看仇人似的，想要把他给吃了？

杜小雪气得鼓着腮帮子道：“老姑，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吧，这辣白菜有些甜，爷和奶那么大年纪了，我们怕他们不喜欢吃甜口的，这才没给拿那么多，奶生了我爹，我爹该孝顺她，可是至于其他人么，咱家都已经被分出去了，没有理由要供你们所有人的吃食吧？”

“你，你……”

“再说了，奶如果喜欢吃，大可以让你再去咱家要，完全没必要自己弄，现在你们擅做主张弄辣白菜，弄烂了就要我爹包赔，若是你们的辣白菜没弄烂，到时候拿到镇子上去卖，卖了的钱想必是不会给我爹分半文吧？”

“你这个臭丫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都是因为你这个不祥人，我二哥的腿才会摔断的，你还好意思说。”杜秀珍狡辩道。

“老姑，我好歹也是咱爷的亲孙女，是我爹的闺女，你这一口一个不祥人的叫着，这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别人会谁咱们杜家不和睦。”

“你们都别吵吵啦，听我说一句公道话，原本你们要弄那个什么辣白菜的，爹就不同意，现在你们闹腾也闹腾够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咋地？”杜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

“可是爹，咱家这次陪了七两多的银子呢，这还没算上买咸菜缸的钱呢……”

“你闭嘴，今后不准再说小雪是什么不祥人的话，否则我就按照家规处理，都是你娘平时把你给宠坏了，瞧你现在这幅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成天就整些没用的事儿能耐，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嫁人喏！”杜老爷子扭头看向了窗外，不再多言。

“娘，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以后大不了你们要吃多少辣白菜就到我那儿去拿，别再自己弄了。”杜大恒憋了半天，这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

“啥？你这是当我跟你要饭呐？谁不知道哇，你们家那辣白菜是拿到镇子上去卖钱的，还能舍得给我吃？这要是我真的吃了你们的，保不齐你们出外头去怎么讲究我这个老婆子呢。”李氏不依不饶道。

“娘，那您老到底想咋样嘛？”杜大恒黑着脸问道。

“老二啊，娘我也不跟你啰嗦了，老上你那儿去拿会让人说闲话的，不如你告诉娘，你那个辣白菜是怎么做的，到时候娘要是想吃呢，就可以自己弄两棵，也不用老去麻烦你们了不是？娘啊知道你孝顺，要不这样吧，只要你告诉娘那辣白菜的方子，今儿的事儿娘就不怪你了，怎么样？”

李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但杜大恒和杜小雪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了。

“娘，不是我不愿意说，这方子都是几个孩子们鼓捣出来的，我跟孩子他娘就是给搭把手，我也就是帮着洗洗菜什么的，我洗完菜就不管了，都是他们几个孩子弄的，我也不知道这具体的做法是怎么样的。”杜大恒讷讷地道。

“哼，你们都是黑了心肝儿的，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把你给生下来，结果想要吃一口白菜都不行，问你个方子都吞吞吐吐的不愿意告诉，哎呀，我不活啦，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啊，老天爷呀，你干脆打个雷把我给劈死吧，我活不下去啦……”

李氏哭天抢地地开始嚎，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俩手往炕上拍得啪啪响。

“娘，你这是在逼我呀！”杜大恒咬着唇，拳头握得咔咔响。

“什么，你说我逼你？我上了岁数了，不中用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我就想要吃一口辣白菜，都要跟你乞讨，你这个不孝子啊，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挣钱，要眼看你娘去喝西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