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珍自从身子被毁了以后，脾气就变得越发的古怪。要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脾气大都是被李氏给惯出来的娇气，如今她的脾气可以说是沾火就着，一言不合就拿屋里头伺候她的人来撒气。

原本耶律红岩给她安排了十几个妇人的，如今被她非打即骂，身边儿就只剩下了两个比较会看人眼色的妇人还能够全须全尾地在这儿伺候。

这剩下的两个妇人，每天也都是过得心惊胆战的，生怕会一不小心就惹了这九姨太生气，然后就跟其他人似的，被打得半个月都不能动地方。

杜秀珍将毡房里头的人都给打跑了，如今也已经有半月有余，都没有被那耶律红岩传唤过，这让她的心里头不由得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生怕自己会失了宠。

如今杜家老宅的人，还有二房、三房以及二姐家这些人也都被自己给得罪了个便，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失了宠，到时候落得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杜秀珍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于是就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来发泄她此时心中的愤懑。

“啪”，有一个被子被摔在了门口那里，刚好李氏不知道从哪儿踅摸来了一盘子奶酪，被杜秀珍这么一摔，李氏险些栽倒在地。

吓得李氏赶忙退后了两步，这才说道：“闺女，到底是谁又惹了我的宝贝女儿了，你跟娘说说。”

“哼，你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给我找晦气，若是不看见你这张皱巴巴的老脸，我的心情还能好一点儿，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儿吗？”

李氏闻言，身子顿时就微微地颤了颤，而后有继续强撑着挤出了一个笑脸儿，一张老脸上那稀松的皮肤都已经皱成了一团，就像是一朵菊花在脸上绽放了一般，惹得杜秀珍的心情顿时就又是一阵子的翻涌，气儿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闺女，我毕竟是你的亲娘，无论在什么时候，娘都是站在你这边儿的，你到底有啥心烦的，跟娘说说吧，娘也好帮你开解一番。”李氏接着说道。

杜秀珍闻言，顿时就更加的不耐烦了，朝着旁边儿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妇人吼道：“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把这个老东西给我丢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是，九夫人。”两个妇人应了一声，而后便直直地来到了李氏跟前，面露无奈地轻声说道：“老太太，实在是对不住了，主子既然吩咐了，我们这当下人的，就只能照做，实在是对不住您了，您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们动手？”

李氏一听，顿时就如同被一瓢冷水泼了头，觉得还真是透心儿的凉。为了不让自己个难堪，于是便迈着步子，朝着旁边儿自己和杜老爷子所在的那处小破毡房走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迈的哪条腿回去的，眼神中也是露出一抹空洞的神色。

回去之后，就听见杜老爷子的咳嗽声。这些日子她仿佛就是在这样的声音中度过的，吃饭也能听见，睡觉也能听见。平时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的，可如今，听见杜老爷子的咳嗽声，李氏竟然觉得格外的刺耳和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