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与英威达尔肩并肩走在红毯上，向远方一座被薄雾笼罩的高大建筑物步去。

“你觉得玛桑会乖乖接受失败吗？”他随口问道。

“你是想说玛桑想要夺取亚空间的控制权，继续利用位面之神发动种族战争，对吗？”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斯奎尔特族从诞生到现在，只存在了短短两千年，在人族的庇护之下，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饥荒、瘟疫、洪水、起义、革命……我们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这就意味着，斯奎尔特人无法从自己的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自然也无法形成族群的性格与文化。现在的斯奎尔特族与人族融合的结局只有一个，被人族同化。”英威达尔微笑着述说着。

“不是说‘人族从历史当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族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吗？”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历史书越来越厚了，不是吗？”英威达尔以问答问，“一场战争能让斯奎尔特人明白自己的孱弱，学会敬畏。”

“那我还要不要拿离旦之术了？”

“这是你自己的自由，虽然历史的大势已然注定，但个体的抉择在其中仍然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你现在正站在人族与斯奎尔特族融合的历史关键点上，你想要怎么做？”英威达尔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

“我啊？我打算从梦境离开之后跑到卓卡利亚里去，煽动民众起义，玛桑再冷血无情也不可能屠杀自己的同胞吧？”杨树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唔，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杨树疑问道。

“我不想过多地干涉历史发展的偶然性。而且，我们到了。”说话间，英威达尔停下了脚步。

杨树向路的前方望去。

那是怎样一副景象？

红毯尽头的迷雾，是无边无际的灰界，一块辽阔无比的大陆漂浮其间，八条瀑布从大陆边缘滂沱坠下，落入虚空。

大陆之上，无数块如山般高大的巨石屹立，横竖纵横，形成迷宫盘亘在一座顶天立地的高大建筑物周围，那建筑物呈金蓝之色，表面光滑如镜，分十三级，最顶层的塔尖镶嵌着一颗色彩斑斓的奇异晶体，那应当是炼金术的至高产物——贤者之石，底层有八座高迥的大门，其上分别绘制着地水风火雷冰光暗的象征符号，那是人族已知所有的魔法元素。

一座桥梁，沟通了大陆与杨树脚下这方世界，正对着那扇绘着“水”符号的大门。

“叮，您见证了圣者之神迹——伊特林的精神图书馆，完成魔法师职业任务4-1，获得魔法师职业技能点3，请注意查收。”

“叮，您首次见证了圣者神迹，解锁成就【叹为观止】，获得成就点3，请注意查收。”

两个来自穿越者助手的重磅消息将杨树砸得晕头转向，一时半会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

“乖乖，只是看一眼就拿了3个技能点和3个成就点，要是这玩意归我了那该有多少奖励？”

“不要害怕，老师的考核以学生的当前实力为标准，不会出现你完全无法应对的局面。”英威达尔可能误解了杨树的意思，出言安慰道，“即便你失手被杀死，也只是精神回归肉体，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杨树一愣，回过神来，一笑道：“多谢了，我只是在想考核内容会是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

“那我去了啊。”

“嗯，再见。”英威达尔一脸轻松地跟杨树挥了挥手，难以想象她即将失去个体意志，与庞大浩瀚的位面意志合而为一。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比死亡更为可怕的刑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留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