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证的问题不像违规那么好查，能够接触收藏证的店员太多，只要有皮具销售，她们就有机会接触。严小盐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跟员工谈话，谈话有一定作用，但对销售的影响很大，一是扰乱军心，让大家无心做销售，二是占用时间，业绩冲击的节骨眼上，每一次的销售机会都很宝贵，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谈话上。

严小盐对张兰的怀疑日渐加深，几次跟员工谈话，但凡谈到实际内容，她们就语焉不详，推说忘了，出奇地默契，像是有什么人指点过她们。店里能够指点她们的人，只有张兰。她还发现，张兰抓销售有点流于表面，看起来比谁都重视指标，每天晨会指标分配细之又细，但是真正该抓的工作却一点没抓，她连日加班，对各项数据进行详细分析，提出一系列的改进措施，师太都只是口头答应，没一点行动。

又过了三天，已是十月下旬，指标开始出现比较大的缺口，严小盐感觉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必须找机会向安娜姐反馈。正好，到了周六，花牛的主题策划活动已经在米亚罗如火如荼的进行，周日她要趁休息赶到米亚罗参加双生杜普蕾的走秀活动，她想借向安娜姐汇报此事的机会顺带提及收藏证的事情。

中午，她给安娜姐发微信，“安娜姐，明天我要去参加双生杜普蕾走秀活动，想向您汇报一下这两天跟花牛沟通的情况。”

安娜姐很快回了消息“好的，你现在来办公室找我。”严小盐正好走到茶餐厅门口，准备进去吃午饭，她立刻决定不吃了，马上赶到公司，利用午饭时间与安娜姐见面，就不用请假了。专门请假去见安娜姐，可能会引起师太的怀疑。叫了一个网约车，十分钟后，她出现在公司门口。

正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她径直来到安娜姐的办公室，门外秘书间也没有人，看来秘书也吃饭去了，办公室的门开着，走到门口，她听到办公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伸头一看，安娜姐正在打电话。安娜姐看到了她，示意她不要出声，进来坐。

少顷，安娜姐挂断了电话，对她说：“你跟我联系真及时，再晚一点我就走了，半个小时候后我要去机场。”

“我担心您太忙，不敢打搅您。”严小盐稍稍有点拘谨，说：“但是，明天就要走秀了，具体的情况还是想向您汇报一下。”

“小盐，我要批评你了。”安娜姐严肃的表情让严小盐有点不安，“我信任你，把伊丽莎白女王委托给你，你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决定，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汇报，可以随时找我，哪怕是半夜。”

安娜姐的信任让严小盐心口一热，她赶忙说：“谢谢您，安娜姐，谢谢您的信任。”顿了顿，她又说：“作品的名字，根据花牛的建议，已经改成双生杜普蕾了，前次跟你汇报过。”

“哎，改就改吧，这个杜普蕾，以前我没听说过，那天听你说了，我才上网搜索了一下，确实是一位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她比烟花寂寞》，这个电影就是讲她的吧，我都找来看了。双生杜普蕾，双生应该是两面的意思，用来给我那件作品命名，也还算贴切，但终究缺乏伊丽莎白女王那种与生俱来的贵胄气质。”安娜姐对改名耿耿于怀，又无能为力。

“花牛一再强调此次的主题：破坏、重建，建构全新的审美哲学，伊丽莎白女王给人感觉偏于保守，毫无破坏的涵义，所以他们坚持要改。”严小盐重复一遍几天前说过的话。

安娜姐没有流连于名字，满怀期待地问：“试穿的情况怎么样？”

“太好啦！用花牛总裁办主任凌雪的话来说，perfect，完美，非常完美。”严小盐其实没参加试穿，这些话她都是听郑琳转述的。

“有多少个主播要穿？这次。”

“一共十二个，六个是流量最大的，网红主播，都有上百万粉丝，有六个是花牛官方选择的明日之星，他们认为最有潜力的主播，从全平台的五六千名主播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严小盐有点言过其实，挑选的六名都是从在花牛总部上班的直属主播中挑选的，有竞争，但远没她说那么激烈。

“嗯，你必须到场，必须给那些主播指点一下才行，她们不是职业模特，很难真正领会我的设计意图，在走秀前，你必须她们详细讲解一次，尽可能让她们呈现出我希望表达的内涵，破坏是温和的，不要用蛮力。”安娜姐担心她的作品被人误解。

严小盐马上给了她宽慰：“试穿当天，我已经做了讲解，当时花牛方面初步筛选了二十多名主播，一些领悟力差的，身材不合适的，无法体现双生杜普蕾魅力的，我都毫无犹豫pass掉了。现在留下来这些，应该说都能大致理解您的设计意图，具体的效果，还需要走秀时您亲自评定，您有花牛的APP和账号吗？”

“还没有，你给我申请一个，来。”说着，安娜姐递过手机。

严小盐拿过手机，熟练地下了APP，注册了账号，然后给安娜姐做了简要的讲解，安娜姐试着用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

严小盐想起了署名的问题，问：“花牛方面多次问我艺术家的情况，毕竟涉及到推广，他们需要写推广语和解说词，前几次我都搪塞过去了，明天就要直播了，我总不能再推脱，你看……”

“你之前怎么给他们说的？”安娜姐看来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