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坐两分钟,文熙的电话响了,一接通,就听到她恭敬地说:“何总,我和严小姐在我房间……好的,我们在房间里等您。”
严小盐一听就知道是何晓峰,她不想见他。说句:“我走了。”起身便走。文熙措手不及,起来追她时,她已经出门了。文熙尖着嗓子喊她:“何总马上来了,你跑什么呀跑。”她不理睬,只管走。
到电梯口,一看,电梯正好到5楼,否则她准备走楼梯了。电梯门一开,她迫不及待想迈进去,看也没看,与正要出来的人撞一个满怀,她无心争执,只想赶快摁电梯,赶快关门,她不想见何晓峰。
“你去哪儿?”越不想见越要见,出电梯的人正是何晓峰,被撞之后他正想骂人,看清是严小盐之后,忍住了忿怒,口气和缓地问。
严小盐有种绝望的感觉,没有说话,只顾拼命的按关门键,她想把全世界关在门外,电梯是一个绝佳的密闭空间,一个人待在里面,她才能安宁。不幸,何晓峰用手挡住电梯门,任凭她怎么按,能让她安宁的那道门始终关不上。
“你在练一指禅吗?电梯都要被你摁出洞了。”何晓峰调侃道。
“哼!”严小盐白了他一眼,送他一个轻蔑地鼻音。
这时,追赶严小盐的文熙终于出现在电梯门口,看到对峙的场面,颤巍巍地喊了一声:“何总。”
何晓峰看了文熙一眼,说:“我和严小姐去酒廊坐一会,有重要的事情你到那儿找我。”说罢,闪进电梯,摁了2楼。这家温泉度假酒店是米亚罗最高级的酒店,设有酒廊。
严小盐没有拒绝,退到电梯的角落里,低着头,抱胸而立,像一只受伤的猫。
5楼到2楼,不过十几秒时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当电梯门打开,五彩缤纷的灯光出现在眼前时,严小盐感觉自己从冰封了一万年的古墓中爬了出来,她的心情是舒畅的,舒畅到想大喊大叫,否则无以宣泄压抑。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讨厌何晓峰,她不想见何晓峰,她必须让自己保持冷漠,再混杂一些不耐烦。
“走吧。”何晓峰靠近她,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再次传来,她感觉腰部一阵温暖,一股力量推着她,往电梯门外走。在酒廊外面的镜子里,她看到,何晓峰竟然搂着自己的腰。那一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她想挣脱,又不想挣脱。所幸酒廊很小,只有一个简单的吧台和几张桌子,她不用继续纠结要不要挣开,几步路他们就走到靠窗的桌子前,何晓峰的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为她拉开椅子,她顺从地坐下。
“喝点什么?到吧台来点。”一个藏族女服务员豪迈地吆喝了一声,声音清脆,宛如鹤鸣。
何晓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然后问她:“你想喝什么?”见她不说话,就说:“那我给你点了啊。”
酒廊很小,何晓峰和服务员交流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有果汁吗?”
“有统一冰红茶、冰绿茶、百事可乐,还有脉动。”
何晓峰感觉有点抓狂,问:“酒呢?有威士忌吗?”
“有青稞酒,青稞白酒,还有澳洲进口的红酒。”
“把你的红酒给我看看。”
服务员递了瓶红酒给他,他看了一阵,问:“青稞酒是什么酒?”
“青稞酒就是青稞酿的酒,青稞白酒就是青稞酿的白酒。”服务员的解释精确至极,毫厘不差,但说了白说,相当于没解释。
何晓峰有点进退维谷,他拿出电话,似乎想打电话叫人送点酒饮过来,犹豫一阵,他放下手机,说:“给我们来两杯青稞酒。”说完转身要走。
“哎,自己拿过去。”服务员从后面柜台上拿了两个土罐酒坛,重重放在吧台上,说:“请女孩子喝一杯青稞酒?要是你请的是我们藏族女孩子,肯定当面给你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