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峰找我干什么？”严小盐想了一下午，最不确定的就是何晓峰，对于何晓峰的举动，她是关心的。

“我哪敢问呐，你自己问吧。”郑琳又开始语无伦次了：“哎，我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到处受气啊，给老板陪不是，小心伺候着，还得给前任领导陪不是，还得给前前任领导赔不是，我这是什么命呐我，哎……”

“有完没完，啰啰嗦嗦说起来没个完，我心情烦躁，你别惹我。”严小盐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

八卦界的小精灵郑琳，不会跟严小盐顶撞的，这一下午的事情，得有多少八卦啊，害她心痒痒了一下午，如今正主儿回来了，一个一个弄清楚再说：“到底怎么啦？师太为什么会给你道歉？”

严小盐一肚子苦水，也只能对郑琳倒：“真不知道安娜姐怎么想的，让师太做市场部副部长，专门负责我代言品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了解师太，她哪懂什么互联网啊，今天叫我去公司开会，她们做了一个方案，要拍卖双生杜普蕾，还要挑一些新品一起拍卖，都说是我设计的，每件产品都要和何晓峰扯上关系，我真是不想干了。”

“这个方案真是师太想出来的？”郑琳收拾起八卦的心，正色说：“安娜姐真是知人善任，没看出来啊，师太居然对网络运作这么有感觉。我跟你说，两边市场部一直在商讨合作的方案，ilya那边提的都是些传统的方案，我列席过两次会议，王萌萌，听说是你们安娜姐的爱将，每次都是她讲，她讲的主要就是街拍之类的，让你穿上你们的衣服，找个装逼的地方，拍照片，拍视频，投放到平台上，让平台导流。何总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方案，简直是远古人类的想法。”

“大牌做推广，还有那些网红带货，不都这么做的吗？怎么就成远古人类的想法啦，就你现代，就你们何总现代。”严小盐觉得王萌萌的想法没什么大问题，她此前大致也是这样理解代言的，听到郑琳的冷嘲热讽后，很不服气。

“问题是你们不是大牌，网红带货你们又看不上，ilya就是这么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品牌要向上，循规蹈矩怎么行？”郑琳到总裁办之后长进不小，隐隐有品牌操盘手的气度。

严小盐的心被撞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太过流连于过度曝光的问题，思维被限制住了，答应代言更多是出于对安娜姐的尊重，完全没有站在品牌的角度思考过，郑琳的话，虽然简短，却有振聋发聩的作用，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不想在郑琳面前表现出来，装作嘴硬说：“反正你们花牛是得利的，又可以大炒一番了，说不定能把估值炒到800亿呢。”

“我说你幼稚呢你还不信，投资人哪个不是人精，正是因为花牛善于炒作，他们才投资花牛的，互联网公司，必须学会炒作，酒香还怕巷子深，何总经常教导我们，炒作是一种美德，学会炒作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是关系到生存的基础性问题。”郑琳升级的速度太快了，看来都是她的男神苏总监精心调教的结果。

“你们何总的话是圣旨，你这个小宫女，捧着吹上天了。”严小盐其实大体同意郑琳的理论，嘴上却不服软。

“你呀，这段时间被捧上天了，太顺，入行才两三个月，就做了ilya店长，又能跟何总这样的顶级富二代产生不明不白的联系，安娜姐都亲自出面请你做品牌代言人，现在花牛和ilya两边都围着你转，你迷失了，我的严小姐。偶尔发发脾气，发泄一下也就罢了，千万不要以为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更不要以为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失去了，你才知道，就永远失去了。明天早上，老老实实去上班。我会给何总报平安，说你回家了。”这些老成的话，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郑琳说的，活像一个60岁的老太婆在训不成器的小女儿。

严小盐不再争辩，她知道郑琳说得有道理，心里已经决定明早正常去上班了。真正的勇气，是在认清生活的残酷真相后，依然勇敢地面对生活，依然无畏地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