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黑影一闪,严小盐手腕一阵剧痛,她来不清细看,已经听到陈力凶神恶煞的声音:“你敢搞我,你跟你没完!”
严小盐想忍,可实在忍不住,太痛了,左手手腕的铁箍越箍越紧,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断掉了,她发出一声惨叫,在被痛得失去意识之前,她集中全身力气,用力踹了陈力一脚。
陈力身高体壮,浑似一座铁塔,严小盐那小身板,手无缚鸡之力,让她踹十脚,陈力动都不会动一下,可偏偏那一脚踹在陈力右腿小腿上的旧伤上,泰国翻船那次,她右腿严重骨折,伤愈后正常活动无碍,可遇着阴雨天也会痛,正面踹上一脚,尽管力道不是那么大,却是陈力不能承受之痛,她右脚一软,单腿跪在严小盐面前,而抓住严小盐的手腕依然没有松开,那场面,像极了求婚。
远看是求婚,近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两人的表情都很痛苦,严小盐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随时可能汇成泪的河流,而陈力,表情之狰狞恐怖,跟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有什么区别,看一眼,起码连做一个月噩梦。
哪里是求婚,这场面,分明是逼婚,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跟我结婚,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得不到你,你就必须死。
“够啦!”安娜姐一声呵斥,阻止剧情进一步滑向狗血,“陈力,起来,成什么样子。”
陈力紧咬钢牙,蹦出几个字:“起……起不来。”
王萌萌很机灵,局面突变至此,她依然保持着敏感,听到陈力痛苦的声音,看到安娜姐焦躁的表情,再看到严小盐濒临绝望的脸,她没有惊慌失措,赶紧冲过去,先拨开了陈力捏住严小盐的手,然后扶起陈力,坐在旁边沙发上。
安娜姐问:“是不是碰到旧伤了?”声音极为关切,如果不是跟严小盐发生冲突,她肯定马上冲过来查看陈力的伤势了。安娜姐是极稳重的人,知道是陈力先对严小盐发难,严小盐只是被迫还击,她如果过于关心陈力,会伤了严小盐的心。
陈力铁骨铮铮,打落牙和血吞,怎么会当众服软,她忍住痛,努力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没事。”
“你们俩先出去,我有事单独和小盐谈。”听到安娜姐吩咐之后,王萌萌机灵地迈到陈力身边,扶着她起来,慢慢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安娜姐“哎”一声,说:“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一下。现在就去。”陈力感动地点点头。
门一关上,严小盐马上抱歉地说:“安娜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陈力有旧伤。”她听到安娜姐问陈力是不是碰到旧伤了,分明是母亲关心女儿声调,做一点姿态,很有必要。
安娜姐没有说陈力,关切地问她:“你的手有没有事?陈力太冲动了,说了多少次,她就是不听。”
“没事,没事。”严小盐看都没看自己的手,赶紧答道。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红又肿,陈力的力气太大了,性格火爆,背景又硬,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张亮、小王说到陈力就一脸胆怯了。
“你不要介意,以后啊,工作中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不要怕得罪人。其他人可以怕得罪人,我们不能,你和我,我们两个是终生合伙人,对公司负有无限责任。”安娜姐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方法的,陈力是部门经理,我没有跟她沟通,就提出免她的职,她有些激动情绪,在情理之中。”严小盐这番话不完全是敷衍,她已经把自己摆在了终生合伙人的位子上考虑问题,陈力不做技术部长了,也要找条出路才行,创业初期就进公司的老员工,又跟安娜姐关系如此特殊,不作出妥善安排不合适,可是,陈力的坏脾性,哪里去找适合的位子呢?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干脆走到极端,把陈力放在最需要好脾性的位子上,看看会有什么效果,她说:“安娜姐,陈力该怎么安排,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
安娜姐显然也在为怎么安置陈力头疼,她听了严小盐的分析,认识到了技术变革对公司发展的重要性,陈力留在技术部肯定是阻碍,可不在技术部,去哪里呢?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位子,严小盐有想法,她真的很想听,催促说:“这里就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快说吧。”
“我在店铺工作的时候,感觉到我们的售后服务体系太脆弱了,对于投诉的处理过于依赖店铺,公司层面缺乏实际处理能力。处理的方式很被动,客人遇到了问题,气冲冲到店铺,我们就只能申请一点礼品券之类进行安抚。”严小盐大谈售后服务问题,好像完全忘了她们刚刚在谈陈力的安置。
安娜姐一头雾水,问:“这个问题我一直在考虑,但是,跟陈力有什么关系?”她不相信售后服务能跟陈力扯上关系,陈力那脾气,做售后,一个月就能把客人全得罪完,说不定还能惹几个官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