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盐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我又不愁,不用浇。”说着,又开始吹头发。
等她吹完头发,张雁已经在两个玻璃杯里各倒了半杯酒,笑眯眯地坐着等她。见她放下吹风机,张雁递一杯酒给她,碰了一下,说:“知道你不愁,咱俩小聚一下,提前过平安夜。”
严小盐端起杯子闻了一下,轻轻抿一口,说:“麦卡伦,12年还是15年?”
张雁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小盐,你别告诉你只喝一口就能喝出这酒是麦卡伦,还能喝出大致年份。是不是我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你看到了?”
“一闻就闻出来了,喝一口马上就确定了。”严小盐想起何晓峰给她讲威士忌的情景,心里不觉痛了一下。
“我刚开始喝,莫如海很喜欢喝威士忌,我也跟着喝一点。”说到莫如海,张雁一脸幸福,“我刚入门,不同的品牌喝不出区别,你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知道是麦卡伦,还能喝出是15年。喏,确实是麦卡伦15年。”说着,拿起沙发上的瓶子展示了一下。
严小盐不说话,又品了一口威士忌。跟上次喝的麦卡伦40年相比,15年的一切都很混沌,香气一点也不明晰,能大概闻到一些,尝到一些,模模糊糊粘连在一起,难以清楚分辨。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去?”张雁见严小盐品酒品到发呆,丝毫不提何晓峰,忍不住主动发问。
“已经分手了,回去干什么?”严小盐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在说一样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其实,她的心里漫漶着无边的疼痛。
“咳……”张雁假笑一声,说:“分手,说说就行了,哪能真分啊。”
“分手就是分手,哪有什么真假之说。”严小盐依旧很淡定。
“真分啊?”张雁高声惊问。
严小盐不理她,自己喝酒,沉默,是一种更有力,更决绝的回答。
张雁叹口气,说:“高何两家真要联姻,那谁也阻挡不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也受不了没名没分。”
严小盐冷笑一声,说:“雁儿,我看你是早就知情,莫如海肯定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传言,传言,此前听到的都是传言。看到照片,我才敢确认。”张雁耿直地说:“我觉得吧,你可以借机闹一闹,就算要分手,也可以多拿点。”
张雁的话虽然俗不可耐,却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跟何晓峰分手,谁不想敲一笔啊,特别是何晓峰对她动了真心又有错在先的情况下,严小盐可谓占尽先机。
严小盐摇摇头,说:“我不想要他什么,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以后再无瓜葛。”她忽然想起何晓峰送她的手表,刚才洗澡时摘下来放在桌上,她指着手表说:“他送过一只手表给我,你喜欢就拿去戴吧。”
张雁一下子蹦起来,跳到桌前拿起来看了一下,尖叫道:“那不勒斯皇后!那不勒斯皇后!我跟莫如海一起看了几次了,他一直舍不得给我买。”
“拿去戴吧。”严小盐淡然地说。
张雁左看看,右看看,戴起来,前看看,后看看,啧啧赞叹说:“真漂亮。我看中那款钻还没你这个一半多,你这支起码七十万。”
严小盐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么贵,她一直以为也就二十来万。想起何晓峰给她讲女人一生要戴的四支手表的故事,她的心被回忆从各个角度撕咬,瞬间便是千疮百孔。
张雁看一阵,抚摸一阵,摘下来时万般舍不得,她把手表放在严小盐面前,说:“再怎么也是你们感情的信物。两个人分手了,共同经历过的感情不会消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