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闲进到书房,脸上才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
把其他的都丢在一边,先小心翼翼的把溥儒的书法长卷打开。略过正文,先看尾部的题跋。
“壬戌之秋,八月既望,余从青岛言归京域,索居于西山之岩壑,置身于戒台之方丈,侣烟霞而友麋鹿,闲或以书画自娱,用功颇多,两三岁间,自觉进境。乃于暮鼓晨钟之间,斜晖松风之下,书经五卷,惟此卷可称得意也。至甲子岁暮,移居萃锦园,与诸道友复观此卷,皆大呼称绝,为满园老梅凭添三分丽色,余虽不敢当之,亦捻髯笑也。溥儒,十二月八日。”
“壬戌是1922年,甲子是1924年,溥儒在西山戒台寺隐居了三个年头,艺术大进。
此时的启功尚且年幼,仅有十二岁,而且据说启功年幼时书法很差,年长才工,所以这幅字上启功老题跋了两次,第一次就写了个名字,第二次是三十年后复读此卷,回忆当年的雅集而重新题跋,溥儒和启功的密切关系可以管中窥豹……”
“关季笙、关稚云、叶仰曦、溥毅斋、溥雪斋、陈仁先、章一山、沈羹梅……,一共十二位名家题跋……”
常闲遥想当年的盛会,名家云集,曲水流觞,这幅长卷的价值肯定要远超一般作品。
“没想到第一次就有溥二爷的神助攻,哥们这是要起飞的节奏啊!“
未来的常大老板咧嘴搓搓手,从书架上取过一本账本,总进项:
牟端明处,袁克文书法条幅,进五千;
蒋少卿处,福禄寿羊脂玉牌,进二十五万;
蒋少卿处,龙泉窑帽筒,进三万;
零星出手,三件,进五万五千;
黄征(大脑袋)处,玉砚山房小盘,进三万;
郑芒处,严复佛面杖,进三万。
总支出:
牟端明处学费,支五千;
台灯,支五百;
溥儒书法长卷一,斗方山水画一,支十万。
总的算来,常老板此次投入产出比喜人,盈利高达二十八万多,堪比他在星辰公司两三年的总资产。
哦!常闲拍了拍脑门,又取出一本账本,那是他的资产负债表。他规规矩矩记录:
溥儒书法长卷一;
溥儒山水斗方一;
台灯?这台灯还怎么记?
这东西到底是个啥,常闲一直没有当回事儿,但是仙人指路肯定是有道理的,常老板决定先仔细探究一下再记。
他去厨房拿过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只纸箱,露出里面的台灯。这盏台灯上面都满是灰尘,看起来很是破旧。
书房安静,再一上手,常闲就发现台灯比一般的要沉,金属部位已经生锈了,灯罩的部位还有些破损,灯泡口那里还残留着蜘蛛网,也不知道被主人扔在角落多久了,反正在一般人眼里看来,这就是不值钱的破烂。
就这破玩意,那老狐狸还能把握机会,通过一点点不对劲咬上一口,还真是人才,常闲尤自对昨晚的“敲锒头”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