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金水哈哈笑道:“成就行,你把那谁身份证信息给我,我明儿个就去办理过户手续。”
常闲笑道:“好,谢谢严哥,等会就发给您。这个房是怎么个行情?”
那边严金水道:“这有什么怎么个行情,一套小破房,值不到两顿饭钱,改天你瞅着给我淘换一件小玩意儿就成。”
常闲也不跟他客气,他知道301和五棵松,这时候不是什么黄金地段,48平的房撑死了二十万,如严金水说的,下次从家里拿件东西补给他就成。
他放下电话,似笑非笑的对石老汉道:“还行吧?便宜你老小子了,身份证呢?麻利点。”
电话免提,石老汉听得清清楚楚,别的他不懂,严金水说的手里没有差房子他是听得真真的。
他跟撵兔子似的把身份证拿给常闲,又搬了个梯子,趁月色攀上房梁将东西取了出来。
东西用一块油布紧紧包着,里面正是常闲所感应到的,星星点点的有二十多件。
石老汉毫不犹豫的把包袱交给常闲,待常闲接过包袱,他却是双腿一弯,一个头磕在地上。
常闲倏的闪身让开,脸色难看的道:“我说,你这是什么个意思?玩青皮是吧?”
这位再怎么不是好人,毕竟也奔六的人了,比常爸还大了一线,搁农村活得个老态龙钟的,一个头磕下去,常闲准得折寿。
石老汉一脸悲戚的道:“没别的意思,第一,姓石的身家性命全在你手里的,我是乡里人,不懂外面的事,只希望你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第二,我一个孤老头子,没文凭没技术,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求你给我们爷孙俩一条活路。”
他膝盖一转,对着常闲又准备磕下去。
常闲又转身让开,脸色铁青道:“你要是不起来,还跟小爷玩青皮,这东西我也不要了,转身就走,你可以试试看!”
石老汉身体一顿,常闲低声吼道:“起来!”
他抬头看看常闲,终究不敢赌,只得慢悠悠的起身。
“就这么点东西,值得我跟你背信弃义?”
常闲晒笑,但设身处地一想,这老东西患得患失也是常情,毕竟东西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京城房子还没到手,要是变卦了,他们爷孙俩就得死外头。
再说,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到京城怎么办,卖血都卖不了几次。
常闲的脸色缓和下来,想了想,道:“你自己收拾好东西,国庆之后,七号吧,我来接你们去京城。”
石老汉连连点头,他也是身家所系,患得患失,冷静下来思量,以常闲的手段,他都知道藏宝之处,要真是下作的话,直接弄走也不是不行。
何况论起来,多少也是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他真舍了老命,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能恶心他一身血。
看他眼巴巴的可怜相,常闲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虽然罪过大了,但你孙子无辜。看你孙子的份上,我先看看东西,要是东西还行,我再补你几个生活费。”
他打开包袱卷,粗粗这么一看,白的绿的黄的黑的各种颜色杂乱,二十多件东西没有任何保护的胡乱搁在一起。
天可怜见的,由于器型都不大,而且都是瓷实的东西,倒是没有损坏。
却也是让常闲惊出一身冷汗,真是造孽啊!
他瞪了石老汉一眼,月光下的包袱中一共是十八件白瓷罗汉像,四个鼻烟壶和一个翡翠扳指。
包袱中的罗汉像有的仰着,有的趴着,有的侧着,露出背部的几尊罗汉像可以看到有“何朝宗印”字样,一眼看去,有一个琥珀鼻烟壶上有题诗,看那农家乐的样子应该就是乾隆。
常闲手心微微一潮,脸上古井无波,看了看房梁,淡淡的道:“这些东西都不怕雨水,你这是算无遗策啊!”
石老汉讪讪一笑,不敢搭话。
常闲把包袱扎起来,道:“现在京城物价也不高,你们老小没别的开支,紧着点五六百一个月足够了,一年花不了一万,你家孙子还得过个七八年才能长大,我再给你六万块钱,够了吧?”
石老汉心里吃了定心丸,六万块钱在这时的农村不敢想象,一个月花五六百,做梦呢?
常闲看他嘴巴一嘟囔,以为他想讨价还价,厉声道:“别说话,说一句少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