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是泽儿轻声说道:“去小叔父的书房吧,泽儿平日里便在那边读书,也清静些。”
“也好”悦儿也不想为难于他,姜子衡便也点了点头。
几人还没到院门口,便见付姨娘从屋里出来了,唤道:“泽儿,你先莫走,馨儿的病还有些要同你商量。”
泽儿停下步子,却是站在那里没动。悦儿便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去吧,长姐还要住上许多日子,有的是时间说话呢,不在这一时。”
泽儿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长姐若能嫁与表哥最好,早些离开这里吧。离沈管家远些,他不是好人。”
这句话悦儿跟姜子衡都听到了,却是先一步出了院门的沈琳没听到。
付姨娘一直站在屋门口,自也是没听到这话,还在那催着:“泽儿,快些回来,别耽搁了姑母和长姐的时候。”
出了泽儿的院子,悦儿问沈琳道:“姑母,付姨娘好像很不想我见泽儿,这是为何?”
沈琳摇了摇头:“我刚也觉得,到是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不是个好的,回来便是要霸占老宅这边的产业,弄得你三祖父一家也不好受。这会儿泽儿还小,断是不敢把这产业交到这女人手上,谁知道她会不会再走一步。如今帮泽儿料理着,却像是谁要贪占了去一样。”
悦儿这才明白,为何自打她回来三祖父和三祖母便一直说,这产业是她爹置办的,早晚是要还回来。甚至帮她把后路都想好了,原是因这付姨娘办的这些事。
想到这些悦儿就气,一个姨娘还真就当自个儿是个主子了,竟然敢霸占沈家产业,还要赶走沈家人。
可沈福又是为何?泽儿说他不是好人,他又是如何得知沈福不是好人的呢?
当年的泽儿才几岁,能记住沈福都不错了,到底何事会让他得出这个结论?
到了泽儿平日里读书的书房里,小叔父已经等在那,沈琳进去便把他叫了出来。
当门被关上时,悦儿觉得十分尴尬,而表哥姜子衡就又红了一张脸。不过想着自己到底是个男人,还比悦儿大上两岁,便率先开口道:“悦儿,关于你我的亲事,不知母亲与你说了没有?”
悦儿干干的笑笑:“说了的,我来这见表哥便是为了此事。”
“那,你的意见如何?”姜子衡在问出这句话时,可见神情十分紧张。
“表哥可能对我的情况有所不知,悦儿是嫁过人的,如今还盘着头发。我是自请下堂没错,可那原因是我不能生养。如今这话同表哥说出来,也是实在无法,若不然真是难以启齿。”
姜子衡只愣怔了那么一瞬,却是不在想这事让他如何失望,而是觉得悦儿当真不容易,怎么她的命就这么苦。
想着他便说了出来:“悦儿,表哥实是不知你的命竟这般苦,如今只要你点个头,我必是不会错待于你。想来这许多年没有来往,你定是不知我家中境况,父亲纳的妾占满整个后宅,家中多年来整日不得安宁,使我自小便反感这种事。
所以,你要嫁与我之后,我是断不会纳妾的。纵使不能生养又怎样,大不了过继一个回来,你若不喜孩儿,便你我二人伺候母亲,我们三人定也不会让这日子难过了去。”
这样的姜子衡让悦儿感动,但终归感动不等同于感情,她还是理智的。
“表哥,我应当你是亲兄长的,姻缘这件事断不可出现在你我之间。况且悦儿自幼深受父亲教诲,一女不可事二夫,纵是如今已自请下堂,也理应守节才是。是悦儿辜负了表哥一番好意,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本是一家人,不要因此生疏了,这件事切莫再提,也求表哥帮忙跟姑母说说,悦儿实是不能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