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酒坊不归他,那个是归青狐管的。
夜里整个院子静悄悄,除了巡夜的人都去睡了。
悦儿还没到大月份的时候,能吃又能睡。正睡得沉时就听见院子里有喊声,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哑着嗓子问:“怎么了,是不是走水了?”
苏枳眼神闪烁,爬起来道:“我去看看,你睡着吧,我喊夜无影进来陪你。”
“不用折腾她了,宁哥儿这几日睡的就不实,夜里总哭醒,外屋不还有几个翠丫头值夜吗。”
苏枳“嗯”了一声,便披了外袍出去了。
随后夜无影抱着正哭的宁哥儿进来,几个翠丫头都在外屋,腊月也进来了,一边帮着哄宁哥儿一边说:“夜姐姐,听我娘说,这娃要是夜里总哭,你要是舍得就买点虾皮给他蒸鸡蛋吃。再就是喝羊奶,骨头汤。”
近来夜里休息不好,夜无影现在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这孩子总是睡着睡着就惊到一样,然后就哭起没完。”
悦儿也没起来,翻个身伸手捏了捏宁哥儿的小手:“宁哥儿自小也没吃到人奶,许是营养跟不上,就照腊月说的给补补吧。”
“成,我明日让去镇上的人带点虾皮回来。”
腊月出去给宁哥儿热了碗羊奶,喂着喝下去点好歹是不哭了。
待他睡着,悦儿就也翻个身睡着了。
夜无影是听到了院子外的打斗声,但看主子都没紧张,想是没什么大事儿,便怀抱着儿子在这屋守着悦儿。
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苏枳才回来,进屋里带进了寒气也没敢往炕跟前儿凑。
挥挥手让夜无影跟腊月都出去了,悦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啥事儿啊?”
“三道岭的山匪下山来劫大户,这不就盯上了咱们家。”
悦儿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道:“渴了,给我杯温水。”
一边儿给她倒水,苏枳还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日前,青狐带人进山砍树,就遇到了山匪,结果树也没砍成,人还都带了伤回来的。”
悦儿咯咯的笑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喝了水后便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可别再讲了,不然我要笑的睡不着了。”
他眨眨眼睛,自己到是忍得住不会笑,便脱了外袍上炕睡觉去了。
早起里正就来了,进屋就问:“昨夜里你家损失多少?”
苏枳苦着一张脸,悦儿也在一旁直抹眼泪。
可她抹泪是抹泪,这话却是接不上,便由苏枳开口回道:“好歹我这墙垒的结实,要不昨夜里损失可就大了。就这还把我酒坊里的伙计全都伤了,有几个伤重的以后是别指望能好了。”
说着他长叹一声:“想不到我征战多年,如今竟然折在一群山匪手里,当真世事难料啊!”
里正也直摇头:“来时路过刘老实家,瞅着他家损失也不轻,窗户门没好样儿了。寻思让我婆娘进去瞅瞅,那家就剩刘春花一人了。结果,就这一个人也没了,八成是让山匪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