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王从车上推下,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君侯,你能帮帮妾身吗?我不敢将此事告诉大王,怕他生气不要我了。”戚姬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风中的飘絮一般。
刘信转身便走。
绿珠气道:“这老刘家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汉王是,武平侯亦是!”
戚姬却已经耗尽了力气,只是闭上眼睛,说不上话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影昏昏,刘信再次出现在了戚姬的房屋内,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黑袍的郎中,面具遮住了脸,看不见容貌。
刘信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刘信将食盒交给了绿珠,绿珠打开食盒,发现里面煲的当归鸽子汤。
绿珠大喜,当即向刘信下拜道:“武平侯救命之恩,我等绝不敢忘。”
刘信冷声道:“我倒不求你们报什么恩情不恩情,只求日后莫要为我惹祸也就是了。”
绿珠轻轻晃醒了戚姬,戚姬看着眼前的当归鸽子汤,她早须进补,如今闻到当归鸽子汤的香味,竟是有了些许的食欲,在绿珠的服侍下,喝了一碗当归鸽子汤。一碗当归鸽子汤下肚,却是恢复了些许的精神来。
她看向一字胡须挺拔站立的刘信,却是十分羡慕那位在栎阳城内养胎的大秦公主。
郎中帮虞姬把脉后,对刘信道:“夫人无碍,只需要安心静养即可。”
刘信对绿珠道:“我来这里毕竟不方便。明日起,你三餐时分便来我这里一趟。”刘信说罢便携郎中一起匆匆走了。
绿珠将食盒收拾干净了,对戚姬道:“夫人,这武平侯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好人?戚姬看着明眸善睐的绿珠,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为美好,心灵最为纯净的时候。戚姬倒也不忍心对她求全责备了。
而她却从来没有将刘信当作好人看待的。
她与刘信之间,不过是完成了一次交换,而刘信则做了一次有利于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她则成为了刘信在汉王身边的棋子。
刘信与郎中离开了戚姬别院,郎中向刘信告辞。刘信对这郎中也十分恭敬有礼,亦向郎中回礼。
这位郎中却是医家扁鹊。
刘信自来到荥阳收容溃卒,其中多有伤残生病者。这位医家扁鹊却是带领着一帮徒弟亲自来到荥阳,为士卒们治病。一来一往间,刘信与这扁鹊竟是成了好友。
只是这扁鹊平时都是一身黑衣黑袍,脸上戴着铜皮面具,看不见容貌,声音嘶哑沉闷,分析不出年龄,刘信判断出扁鹊,却是从扁鹊的一身草药味上判断的。这是一种独特的草药味儿,劲儿贼大,一般人还真不可能有这种味道。
戚姬身子受损,刘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扁鹊。
说起这鸽子,却是刘信用来培养信鸽使用的。
如今荥阳、敖仓、广武尽在汉军掌握中,彼此互为犄角。只是楚军甲士披坚执锐,汉军野战不能敌。出城无疑是必须慎之又慎的选择。因此增强三地之间的联系便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只是未有想到,信鸽还没有培养成,竟是要拿来滋补戚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