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粟自知这狱掾帮助自己,是看在武平侯的面子的缘故,便主动询问道:“未知道兄弟的姓名?”
那狱掾听文粟这般说,大喜:“凤阳里李敬。文百将与严百将,河东二小将之名,李敬是闻名许久了。这位是王伯,与我同住凤阳里,也是同乡。”
文粟一一回礼。
两狱掾向文粟通报了姓名,办理事情也利索了起来,当下叫醒了店中的其他人。
文粟来时,已经很晚了,只有酒家一人在看店。两狱掾询问了一遍,都不曾看见文粟杀人的经过,这才都放心下来。
两狱卒留下店里的四个小厮,将酒家的尸首与范无害的尸首抬走,也准备将文粟、费五、赵九一同带走。
文粟道:“二位兄弟,这人是我杀的,与我两个兄弟无关,不如放他们先行离开吧。”
李敬赔笑道:“文兄弟,我知你是讲义气的人,但这事已不是小人担当起的了。还请你勿怪。”
李敬、王伯两人将文粟送到牢狱中,第二天清晨,便来武平侯府,将文粟杀人的事情告诉了刘信。
刘信匆匆来到郡邸狱,见到了文粟。看到文粟、费五、赵九正在端碗喝着小米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刘信却连早餐都没有吃呢。
刘信对旁边陪伴的狱卒道:“将这三人的伙食撤了,先饿上三天再说!”
一般情况下,有人坐牢,可没有文粟、费五、赵九这样的待遇,狱卒这样做,本就是有讨好刘信的意思在。
如今刘信本人亲自发话了,这待遇撤换得也非常快。
文粟见不妙,却是连忙将碗中的小米粥一口喝干净了。这就叫做“腹水难收”,是符合兵法大义的。费五与赵九两个却没有文粟这样的胆量,竟是任由狱卒拿走了自己还有许多小米粥的碗。
刘信见文粟当着自己的面耍无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那曹无害与酒家如何惹恼你了?”
文粟低头道:“曹无害是楚军的间谍。”
文粟本以为说这话会让刘信吓一跳,刘信却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问道:“那位被你杀死的酒家呢?他也是楚军的间谍?”
“大概也是的……”
“文粟!”刘信一声怒斥下,只剩下一片寂静。
“文粟只求一死,以谢君侯。”
刘信打量着文粟许久,见他态度坚决,其中只怕另有隐情,当下再次叮嘱狱卒:“将这三人饿个三天!”别离开了郡邸狱。
刘信离开,狱卒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费五见周围没有外人,朝文粟道:“老大,你何不告知君侯实情。你当初也是为了自己病重的母亲,才收了樊无害的钱。武平侯一定能体谅你的难处。”
文粟苦笑一声,对费五道:“你们可太不了解君侯了。君侯猜忌之心颇重,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比如那司马芝,张广待司马芝不薄,司马芝却是将张广弄死献给了君侯!就是唯恐失去君侯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