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昭抬头看向刘信,深呼吸了一下,才沉声道:“我想要代君侯留在修武城中……”
薄昭原先准备长篇大论,但在刘信的猛然抬头中被吓到了。
“是曹参和你说了什么?”
薄昭抠着手指,道:“曹将军没有来找我,是我自己的决定。君侯今日将原属汉王的亲信都留在河内,已经有许多人在议论……”
“他们议论什么?”
“说君侯有意清除汉王派系将领。如果君侯能将末将也留在修武城中,谣言便会少许多了。”
“若我真是这个意思呢?你要陪着曹参、樊哙一起送死吗?”
薄昭只是低着头,并不言语。
刘信道:“修武与朝歌太过危险,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再历练一番……”
“末将觉得,鸟儿总要离开巢穴,也是时候离开君侯的庇护了。”薄昭大声道。
刘信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了起来。
薄昭跪下向刘信请命道:“请君侯允许末将留在修武城!”
“那便将给你姐姐的遗书先写好吧。我不会因为你便轻易救援修武城。”
刘信取来纸笔,放在案上。
薄昭还真就拿起来写了,薄昭原本准备简单写几句话,交代一下,却不成想心中有许多想法要说,一张纸装不下,又向刘信索要了一张,写了满满两张的家书折好递给了刘信。
家书写完,薄昭已经是泪流满面。
将家书交出,他竟是也不等刘信的吩咐,直接离开了,又把刘信气得不轻。
刘信在营帐内徘徊许久,终于还是把司马芷叫来,询问道:“汉北军中,有很多将官想要留在修武吗?”
司马芷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很多校尉都愿意留在修武,在君侯带领下,咱们赢了楚军一次,大家难免会看轻楚军。”
“恐怕也有曹参在暗中怂恿。”
司马芷默然良久,才道:“可以树立一两位典型,以矫正如今的骄傲风气。”
刘信点了点头,默认了司马芝的做法,另外还不忘吩咐:“薄昭可以算是其中一个典型。”
第二天,修武城的将士们看到,薄昭与另外一名校尉被吊在了木架上,旁边有士卒朗诵二人的罪过:“河东校尉薄昭,河内校尉曲通二人,骄傲放纵,此为害群之马也,特奉君侯之命,悬挂三天示众。君侯有令,凡再有轻视楚军者,笞三十,无论品阶爵位大小,一律逐出汉北军!”
有薄昭和曲通作为榜样,汉北军的校尉们不再提“修武足以拒守”的论调,都匆匆去准备撤军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