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终于出来了,看到东郭邯郸还活着,大笑道:“我听闻燕赵男儿多悲歌慷慨之士。东郭邯郸这样对你们,你们就不生气?我把他叫来,就是让你们出气用的。你们现在可以打他了,不用和我客气。”
东郭邯郸猛然上前,抱住刘信的腿哭嚎了起来:“君侯啊,小人做这一切都是奉了君侯的指示,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一些的,还请君侯开恩呐!”
东郭邯郸四五十岁,一把年纪,为了活命,脸面是一点也不要了。
众人看到东郭邯郸这样,都是兔死狐悲,对东郭邯郸的怒气也减少了许多。
刘信任由东郭邯郸抱着自己的腿,冷声道:“东郭邯郸!你趁着战乱期间,垄断车马行,逼迫各大家主交出巨额车马费时,可曾想过要我开恩?便是我原谅你,在场的各位家主难道会原谅你?”
东郭邯郸当下松开了刘信的腿,去向其他家主求情:“张公,李公,我向你开高价车马费,是我不对,还请你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为兄弟求求情!”
东郭邯郸除了向张公、李公求情,又向其他家主求情。但他们一个个却都无意为东郭邯郸求情。任谁都能看出东郭邯郸已经是刘信砧板上的鱼肉了,他们哪有这个面子为东郭邯郸求情?
刘信任由东郭邯郸落魄许久,才开口道:“你回去后将收取的各大家主的车马费退了。”
东郭邯郸还在发愣,司马芝提醒道:“还不向君侯谢恩。”
东郭邯郸这才醒悟过来,他匍匐在地,向刘信称谢。
刘信示意司马芝将东郭邯郸扶起,却是让东郭邯郸坐到了左手的首位上,俨然是要抬举东郭邯郸的意思。
众人安坐,只司马芝站在大堂之上,慷慨道:“自项羽起兵以来,所过无不惨灭。巨鹿之战,若非君侯妻赢氏周旋,二十万性命都将覆灭于项羽之手。后,项羽入关中,大火焚烧咸阳攻城,又纵兵劫掠咸阳城。”
说到这里,司马芝顿了顿,便又继续说下去,先面向东郭邯郸道:“东郭公,我听闻秦灭赵后,是你家大人处处安排,说服郡守,仍旧以邯郸为郡府,可有此事吗?”
东郭邯郸又是一愣,的确有这样一件事情。
“此非东郭一家功劳,赵公、李公便是在场许多父辈或本人都曾经参与此事。如此才能说服邯郸守。”
此言一出,却勾引起了这些商贾许多过往的记忆来。想起他们父辈披荆斩棘,复兴邯郸的伟业,心中多少被激起了些许自豪之情。
司马芝随即质问道:“可尔等却要坐视父辈的努力经营的大都被项羽焚毁吗?”
司马芝这番质问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时的热血过去,理智便又会上线。
东郭邯郸向刘信拱手问道:“敢问君侯,邯郸城果真能守住吗?须知道,若邯郸城破,君侯可效仿汉王,轻装简从逃出邯郸,我等却不免沦为君侯与项王对战的牺牲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