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回到望阳宫,在宫殿中来回踱步,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便是戚夫人亲手端来热水为刘邦泡脚,也被刘邦给拒绝了。
戚夫人已有孕在身,小腹微微隆起,见刘邦心情烦躁,便将水盆递给了侍女,走上前来,却从身后抱住了刘邦,温声道:“君上如今已是至尊,为何还依旧有许多烦恼。”
刘邦叹息道:“大家口头上奉我为至尊,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
戚夫人问道:“可是因为信哥儿?”
刘邦回头看向戚夫人,戚夫人笑道:“除了他,也没有人会让君上这般为难了吧。臣妾有一些话,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且说来听听。”
“武平侯身后势力庞大,却都潜伏在暗处。君上越是压制武平侯,那些人也只会藏得更深。说句不好听的话,武平侯滑不溜秋,一旦君上万岁,武平侯怕是要立即带领他们出来兴风作浪了。”
“他何止是滑不溜秋,却也很会为自己找盟友,如今可是异姓诸侯在我身边的代理人呢……”
戚夫人听了刘邦的话,却是心道:“还不是君上步步紧逼,才让武平侯没了选择。”
戚夫人表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道:“君上何不给武平侯安排一些正常差遣。这样武平侯做事,总需要人手。如此,那些暗处的人便会潜藏在明面上来。到时,君上凭借帝王的恩德,难得还怕不能收拢他们为己用吗?”
刘邦笑看着戚夫人,摸着戚夫人的小手问道:“也是难为了你,怀孕之身,还要为朕着想……”
戚夫人道:“君上是臣妾的天。臣妾唯一希望的事情便是希望君上开心……”
刘邦抱起了戚夫人,去了卧室……
翌日,雍齿与王陵被宣进望阳宫,看到刘邦怒目瞪着自己,两人齐齐拜倒在刘邦面前。
卢绾上前,宣布了刘邦的诏书,乃封雍齿为什邡侯,王陵为安国侯。
两人各自心中忐忑,却不得不再次纳头拜谢。
刘邦道:“朕封谁为列侯,一向以军功爵律为准,不曾偏私。二位倒好,派遣子弟去寻信哥儿,难道是担心朕赏罚不明吗?”
王陵置气并不言语,雍齿虽然谢罪,却也不以为自己有罪。
这也难怪他们,毕竟他们派遣子弟去寻刘信,还不是为了向刘邦表态,否则何必这般下贱,便是刘邦也不好责罚他们。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任性的凭据所在。
只是刘邦关于此事的处置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二位的忠心,朕已经知晓。提前封二位为侯,也是投桃报李之意。你们却也要体谅朕的难处啊。信哥儿是朕的侄子,如今又是左相,我也必须照顾他的脸面。”
“这样吧,信哥儿担任左相以来,未曾开府,此次重病,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边无人辅佐,大事小事都需要他看顾,因此积劳成疾。我准备批示信哥儿组建左相府。王平、雍离都是信哥儿旧友,便让他们明日到左相府报道吧。你们同朝为臣,还是该和和气气,同舟共济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