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一颗狠心

全旭领楼烦可岚来到木亭。木亭上放置一张桌子，两张板凳而已。桌子上则放着一坛两碟。二人在亭中坐下，全旭抱起酒坛，揭开了封口，熟悉的马奶酒香气传到了楼烦可岚的耳鼻中。

全旭为两人各自碗中倒满了酒，奶白色的浑浊液体，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晶莹色。看着全旭为自己倒酒，闻着熟悉的马奶酒香气，楼烦可岚的精神有些恍惚。

全旭举起碗向楼烦可岚道：“让我们楼烦人光明的未来喝完这碗酒！”

既然是族人光明的未来饮酒，楼烦可岚没有推拒的理由，他举起酒杯，却没有刻意将碗低于全旭，两只陶碗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楼烦可岚随即大口地喝起马奶酒来。其豪爽之风，不是张本月穿上皮裘便能够假扮的。

全旭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便也扔掉了拘束，两人满饮了三大碗酒。

全旭向楼烦可岚坦白：“赵王已经将你的两个兄弟交给我处置，如今他二人关在地牢中。赵王一向对待楼烦人不错，他们二人却与匈奴人勾结，这件事让赵王很伤心。若是让邯郸人知道这件事情，楼烦人恐不能在邯郸城中立足。”

楼烦可岚艰难道：“我并不赞同我那两个兄弟的行径。楼烦人深受赵王大恩，即便他二人决意背叛赵王，其他族人也不会听从他们。”

“你还是不明白我说的话。赵王担心的从来不是他们，而是你楼烦可岚啊。若是你决意背叛赵王，你的那些族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楼烦可岚苦笑：“大王的猜忌心何时变得这般重了？”

全旭叹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用挣来的钱救济自己的族人也就罢了，为何还救济了中阳里一百户中原百姓。”

“赵王对楼烦人有大恩。楼烦可岚也想为赵王分忧，花自己的钱，救济中原百姓，竟也是不被允许吗？”

全旭淡淡一笑道：“若是我没有派人去调查，大可以相信你的话。我派人去调查中阳里，中阳里一百多户人家，有木匠、石匠、铁匠、丝人、养蚕户……甚至还有说书人、儒生。他们都是被你趁邯郸混论之际安顿在中阳里的，受了许多的恩惠。我还打听到，你最爱喝的酒其实是马奶酒。可你为何对外说自己喜欢的是中原的醴酒？”

楼烦可岚被全旭质问到冷汗涟涟，他张开了嘴，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全旭的问题，许久，才握紧了拳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赵王便因为我这些举动便要处置我吗？我的族人怕是不会服气。”

全旭笑了，道：“你倒是说到了关键处。这也是赵王感到为难的地方。所以他将这个难题抛给我，交由我来处置。”

“那全将军要如何处置我呢？难道要我自己编织我的罪名吗？”楼烦可岚挑衅地看着全旭。

全旭道：“不用，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全旭说完，便不再说话了，楼烦可岚一时间也是彷徨不言，直到张本月领着十多个楼烦人来到庭院中，他们一同向全旭举报：楼烦可岚背叛赵王，与匈奴人勾结，欲在燕军攻城时，在城内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