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看着前来求助的人,看着他们的表情由胡疑惶恐慢慢转向安心,对出马仙这一身份也找到了些许归属感。进来的人一个个离去,每当有求助者进来后,马婉清也不问来人的意思,直接焚香请神。然后在坐的众仙家便会争相出堂,最后由掌堂的二奶奶做出决定后,有幸被点中的那位仙家便会附身马婉清解事。
一般来说,凡是跟鬼怪扯上关系的人身边一定会跟着相关的灵物,而上身的仙家也不会问求助者,而是直接问这个鬼怪事情的经过。所以真正的出马仙看事哪怕来人相隔千里万里,也不需要询问求助者发病的经过。
这里面上身的仙家属战堂的居多,那个红君却尤其显眼,另外医堂的白玉老仙也是出镜颇多。随着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堂子里的仙家争抢地愈发激烈。梁善初来乍到,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看戏, 对与众仙家竟争倒没有多大热情。
眼看着外面的人就剩了一位男性青年,这人身姿挺拔,长得倒是颇为帅气。秀气俊朗的脸庞上,剑眉如松。只是后面并没有跟着灵物,而且双眼无神,举止有些局促,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在梁善的印象中,这人早就来了。只是见前面有人,所以一直在等着。
现在见前面没人,这才不得不走了进来。但彷徨的双眼不时在香坛上的众仙牌位上扫视,眼中混杂着不安和希冀之色。
马婉清如寒潭般冷冽的双眸在他身上扫视了片刻,随后跟先前的一样上香请神。梁善见状,条件反射地举手参选。可是举完手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当他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后,却发现满屋子的仙家全都在惊愕地看着自己,最关键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仙家举手。
自己竟然就这样成功了????难道是他们故意给我留的?看着满屋子怪异的目光,梁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想道。就在这时,胡月铃小手在下面拼命地扯着他的衣襟。梁善转头看去,却发现小丫头正拼命地朝自己使着脸色。
梁善再愣,这时也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五爷坐在二奶奶的下首,他朝梁善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凑过去在二奶奶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二奶奶意味深长地朝梁善这看了一眼,便没有发话。
见掌堂的二奶奶没有发话,马婉清掠过梁善直接对那青年人道“抱歉了,你的事我们堂口不接,还请你令请高明吧。”
“怎么会这样?前面的人都给看,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我凌晨就往这赶,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那男子听了马婉清的话后顿时被激怒了,抬起头看着马婉清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马婉清见那男子暴怒的神色却也不惧,她神色淡然地看着那青年,檀口轻吐道:“我们虽然是为人看阴事,但也是有规矩的。楹联上早就写好的,你自己看吧。”
那男子听了一愣,半信半疑地跑到门口看了眼楹联,只见左面写着“杀人害命者不救”右面贴着“作恶多端者莫来”。这两句话如重锤砸进他的心头,他脸色苍白的呢喃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是好人????”
“我没说你是坏人,但仙家不给看就一定是犯了这两条,难道非要我把事情说破吗?”
马婉清洞若观火的出声道,语气中的笃定谁都能听得出来 。
谁知那男子听了马婉清的话后先是浑身一震,随后神色从震惊转为了狂喜。然后踉跄着走到马婉清身边道:“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你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能救阿铃对不对,求求你救救她吧,她快要疯了。”
他急切间说完后,看着马婉清还是一副爱慕能助的神态,顿时急了。膝盖一弯便跪倒在香坛前,“咚咚咚”地嗑起了响头,一边磕还一边四面合掌地求道“我姜健求求各位神仙了,救我老婆一命,她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了。”
然而在坐的众仙家却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对这姜健的话却无动于衷。看着满堂默然的神仙,马婉清叹了一口气,刚要再次开口拒绝,却见梁善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梁善先是不忍地看了眼额头浸出鲜血的姜健,然后朝二奶奶拱了拱手朗声道:“大堂主,清风堂管事梁善想要接下这个单子,还请大堂主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