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总,这样吧,胡医生是生殖方面的专家,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听听他怎么讲,好不好?”
“好!”甄恳轻声作答。随后外间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众人尽皆离去。
取精?狗屁主意!甄男大惧,恨不能跳起来夺门而逃。不过胳膊勉强能动,下肢却根本没有感觉,顿时兜头一瓢冷水。
“喂,婕妤,我家男男刚刚好像动了哎!”名叫杨雅芙的花痴护士,发现新大陆般大呼小叫,吓得甄男再也不敢乱动。
婕妤娇笑道:“咯咯,杨雅芙,又犯花痴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动了?”
“真的真的,明明就是动了嘛,是不是我家男男硌得慌了?不行,我得给他擦洗身子。”杨雅芙一边辩解,一边似乎就要上手 。
天哪!我的隐私!我的贞操啊!甄男大窘,暗自祈祷杨雅芙可别来真的,好在婕妤及时替他解了围。
“消停会吧你,小心把你家男男翻散架了,方医生可说了,不让乱动病人的。”
“唉,看着我家男男受罪,我的小心肝呦,疼死了要!”
“求你别疯了,赶紧走吧!”周婕妤招呼杨雅芙,端着盛放着空输液瓶、纱布、药棉的盘子出了病房。
人都走了,谢芳跟着去咨询生殖科医生还没回来,病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甄男却静不下心来,脑中翻江倒海一般,思绪回到了四天前。
【场景切换】
四天前的傍晚,甄男放学后在公交站等公交。
自午后开始,淅淅沥沥的雨就没有停过,昏暗的天色和不绝如缕的雨幕使得四周景象朦朦胧胧的,像隔着一层薄纱。同学们或骑车、或打车、或由亲人车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此刻站台上等车的人并不多,除了甄男,还有一个六十多岁,面目和善的老者。
甄男身家不菲,按说上个学车接车送的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可自从父母半年前因车祸双双去世后,甄男就视小轿车为畏途,轻易不敢乘坐。父母的座驾,那可是价值几百万的保时捷越野车,安全系数极高,但在几十吨重的泥头车面前,依然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父母离世,甄男是甄氏集团中归父母名下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只因未满十八岁,所以暂由叔叔甄恳代管。甄恳曾想为侄儿安排一辆专车接他上下学,被甄男一口拒绝。
唯有坐在高大的公交车上,甄男才觉得安全。并非是胆子小,或神经质,而是他有一种直觉。他怀疑,父母是死于一场有预谋的车祸,而躲在背后的那只黑手,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至于原因,没有证据,没有线索,只能猜测,甚至猜测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有一种可能,是他无论如何不愿面对的。
“快了,再过几天,我就要接手甄氏集团了。我发誓,到那时候,哪怕倾尽家财,也要查出杀害父母的真凶!”仰望夜色渐浓的天空,甄男暗自发誓。
蓦地,甄男心脏犹如被人狠命攥紧了一般,一阵的心慌心悸心跳骤紧。甄男警惕四望,这是第六感,说不清道不明,却是危险临近的信号,曾一次次救过甄男的命。
两束雪亮的车灯穿透雨幕,打在甄男身上,紧接着就听到“呯”的一声大响,那是汽车高速开上人行道时,轮胎与十几厘米高的路沿石猛烈碰撞所致。
甄男心头狂震,肾上腺素快速分泌,迅速曲腿弹起,展臂抓住候车亭的横梁,做了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
几乎在身体凌空的同时,一辆轿车从身下疾驶而过,甄男的双脚后跟猛烈磕在轿车的前风挡上,将玻璃撞出无数道白花花的裂纹。
轿车贴着甄男的身体疾驰而过,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大响和尖锐的刹车声,轿车停下了。与甄男一同等候公交车的老人,被撞出十几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雪亮的车灯下,老人犹如一团破絮,血慢慢从其身体下流出来,又很快被雨水稀释,淡化。
甄男双手一松,飘身落地,看一眼那老者,见他羊角风一般抽动不止,知道情况很不好。甄男掏出手机报警,电话尚未接通,驾驶室门一开,一个穿花色T恤的男人钻了出来,看也不看伤者,起身就跑。甄男跨步上前,伸脚在其下盘一勾,花T恤扑身跌倒。T恤男腰部一拱,翻身要起,甄男抬右脚猛跺在T恤男的腰眼上,将他重新踩趴在地。
“喂,广城一中门口,31路站牌,发生一起车祸……嗯,有人受伤……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