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将匣子放在桌子上,心中有了不太好的苗头,问他:“大人可说了什么?”
“大人说,
行年三十已衰翁,
满眼忧伤只自攻。
今夜扁舟来诀汝,
死生从此各西东。”
一百一十九
从前院儿走回来,我的脸色想必定是不好,周围的丫鬟婆子具不敢出声。
屋子里的徐嬷嬷走了出来,见我此番神态,担忧地看向我,伸手想要帮我拿着怀里的匣子,我轻轻将她的手推开,对玛瑙道:“帮我看着门,别让其他人进来。”遂一人进了耳房。
耳房只有一扇窗,我用垫子将其挡住,随后点燃烛火,轻轻将匣子打开。
里面装了一张纸,还有几锭叠在一起足重足两的金子,颠着重量,实在是不轻。
我没有理会金子,而是将纸摊开,最右边只有三个字:和离书。
脑海中回想起方才陈柏西对我说的大人公事上最近种种,以及为何常阳长公主会将他告到圣上那里去,原本一直并不难过的我,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情。
一个人能够好到什么样子才算是好呢?
像大人这般,明明只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公道,却被小人陷害,如今牢狱之灾中居然还惦记着新娶的我,想让我回娘家避难。
我这辈子早已心如死灰,永不会如上一世般天真无邪,早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思,所以大人给我的这纸和离书想必是没有了用处,我将其放在烛火下燃烧,盯着缓缓明亮的火焰,我忽然想明白该如何收尾了。
一百二十
翌日。
清晨送走了三位幕僚,我拿着大人给的金子,一人分了三份,又填补了些许的钗环,这些足够寻常百姓家十年的生计都有余,足够置田生活了,对三位笃定道:“大人日后还有用得上各位的时候,望南北路远,各自珍重。”
张晶将我给他的金子推了回来,摇头道:“今日即将离府才得知夫人风采,是我等不幸,夫人放心,待我落足后必定回信,等大人出山的一日。”
剩下的二人也将金子放在地上,握拳对我道:“经此一别,日后再见。”
“多加小心。”我福了久久的大礼,等我抬头时,马车已经走出了巷子口,不见了踪影。
一百二十一
官爷们又来了。
他们砰砰砰地砸开了门,也不管府里被吓着的丫鬟小厮,直接冲到了正堂门口,手里举着令牌,一脚踩着椅子一手叉腰,喊道:“姜氏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