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变卖家产的时候,我卖的都是些赚钱的生意铺子,只留下了死物和银钱,换句话说,如今我的困境是开源没有了,只剩下节流。
我自知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和别人谈天说地些没有用的无聊话说不定还没有问题,但是让我和其他精明的夫人们一般,开铺子放银子做生意,那是我重新投胎八次也做不到的事情,太为难了一些。
京都的小姐们喜欢什么?现在是哪一种的簪子花纹最流行?这两年来京都又有哪家铺子生意火爆?我上一世可是被关在后院和佛堂将近大半辈子。
这般模样的我想要开铺子赚钱简直痴心妄想。
所以,我写了两封家书,一封送给了江子期,一封邮去了宋老太爷处。
一百四十六
江子期这个人实在是有点神,他如今这般风光了,却在我写信哭穷的时候仍然能小心眼到一分钱都不给我,甚至还写了个嘲讽意味十足的诗,被我裱起来挂到墙上了。
我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情而又生气,就是单纯的觉得有意思罢了。
又隔了半个月。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宋家居然给了我五百两纹银,正当我困惑不解他们怎么会这么大方之时,一封稍慢几天的书信送到了我的手里面。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将信纸放下,胸口宛如被人重重锤了几下般难熬:
大人被宋家除名了。
一百四十七
人心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来的险恶。
宋老太爷回了原籍后,估计是身边的亲戚挑拨加上自己也不想让大儿子的事情牵扯到自己,索性任性的将宋大人移出族谱,连带着之前过继到他名下的宋烟成都又回了原来父母的身边。
宋烟成这个名字我只是扫了一眼,便如天灵盖里被扎针般难受,本就不舒服,此时更是被气到头昏眼花。
我将书信整整齐齐的平铺好,放到了案台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宋大人说这件事。
以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年后宋大人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提及自己的父母,还有为什么我嫁给宋烟成之后从来都没有见过宋二爷和宋三爷。
一家子都能自私冷血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宋大人出淤泥而不染。
一百四十八
还有两天就是立秋了。
我从监牢走了出来,怀里是大人之前换下的脏衣服,真不知道监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明明大人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是他穿剩下的衣服我再带回去基本就用不了了,洗都洗不干净,或者一碰就会撕裂开。
府里面虽说这段时间用度紧了些,但也没有让主子爷穿补丁衣服的地步。
我上了马车,将宋大人的衣服放在了篮子里,对马夫说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