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期气得绕着屋子两圈,把茶杯都砸地上才心口舒坦些。
他勉强压着火气劝道:“母亲,咱家当年那么苦,你也让我三岁启蒙,五岁读书,向他这般大的时候,我已熟读《论语》、《诗经》,才会有日后的金榜题名,您况且对我这般的用心,为何在耀祖面前就不能像对我一样呢?”
“你当年多愚笨,耀祖聪明着呢!”
老夫人吼的理直气壮!
“您……您!”
江子期气得把茶壶都砸了。
一百五十四
今日府里面来的客人。
以为怕冲撞了清泉,我便把垂花门给锁了起来,听出去打听消息的琉璃说,是之前经常来府里面做客的钱老爷。
这人我知道,听说是大人的同期,自从来了这秀城后三天两头的约大人吃酒行乐,和大人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说来,我似乎也是见过他一面的,长得矮矮胖胖,倒是很敦实的模样,令我记忆犹新的是他嘴角上有个特别大的黑痣,痣上带毛,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前院闹了一小天,我这屋的丫鬟如今都大了不如小时候那般老实听话,听说前院请了个戏班子,纷纷踩着墙皮探出脑袋瞧新鲜。
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平日里对这些姑娘们还是很温和的,见她们爬的辛苦,便让玛瑙弄了个椅子,让她们轮流上去站着看一会,别一会哪个手松,从墙上掉下来可就不好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
此时正是四野昏暗,又还不到点灯的档口。
我坐在院子里拿着绷子绣手帕,便见大人踏着暮色回来,脸喝的醉醺醺的,瞧见了我,一句话也没说,先是弹了下我的额头。
“您这是……”我被他的举动弄得万分不好意思,这四周都是下人,瞧了像什么样子。
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我掩下尴尬,伸手扶起他的胳膊往自己的肩膀上带,柔声哄道:“大人,小心点脚下,咱们进屋睡一会如何?”
大人笑眯眯地点头,元夕想要帮我一起扶着,却被他给推开了。
“去。”大人手臂随便一摆,往墙上指去。
不知是不是往日他的积威甚重,我瞧着元夕还真的想要爬出上墙,头疼地开口喝斥:“大人喝醉了,难不成你也醉了?闹个什么劲,去前院拿醒酒茶来。”
一百五十五
大人酒后和平时很不一样。
我像是对待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哄着他擦脸喝茶、换了身衣服,累的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等他好不容易上床休息,我便令珍珠备水,洗漱擦拭一番。
厢房里平时都是不留人的,关上了门,我将落地灯的蜡烛点燃,怕影响他入眠,便只敢点矮榻上的烛火,小心地把扇子挂在灯面上,挡住照向床塌上的光亮,自己坐在床边的踩脚凳上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