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边可是深港,我要是没踩住从船上掉下来,连浮都不会浮,更何况我又不会水!
正一筹莫展之际,大人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
我这次是真的吓到了。
一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脑海中骤然闪过上一世我的胸口扎着刀,看着宋烟成在船上,而我落入水中之景……
不、不会的。
下一刻,我又不断的告诉自己,大人不会这般对我的。
忽然,我被人从腋下抱了起来,身子一空,双脚便觉着落了地,原来是宋大人方才见我走的困难,干脆把我提到了船上。
我心知自己应该对大人露出感激的笑容,应该握着他的手撒娇,但不过是眨眼的工夫,我的腿已被吓得颤抖起来,僵硬着脸,怎么都做不出个表情来。
“夫人?”大人弯腰,和我的双眼对视。
“……”
“……妾身没事,就是、稍微吓到了而已。”我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掐着掌心,总算是把这片刻的心悸压回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今日,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原来我对上一世的死亡记忆如此犹新。
一百四十三
我的心事向来无法在大人面前隐藏。
明明我自觉不过是一小会的不对劲,大人偏偏看出来我其实是被他吓到了。
上了小船后,他让我坐在了他身旁,揽着我的腰,问:“还记得之前说好给你打的头面吗?正巧回京都了,爷亲手画个样纸吧。”
我放松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已经不再抗拒身体上的一些接触了:“咱们才回来多长时间,好的手艺师傅肯定忙不过来的,与其粗制滥造,还不如咱们回秀城再做。”
“做头面这般费事?”
“当然了,你们老爷们哪里懂。我母亲就曾经同我讲过:娘娘去宫中时,圣人送她的头面里面有一枝金簪,上面的蝴蝶翅膀吹弹可破,薄如蝉翼,戴在头上就如同真的一样,谁见了都夸。”
“那可怎么办?”大人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在我耳边道:“爷把夫人给惹生气了,怎么才能哄好呢?”
“呀!”我的耳蜗热热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推开他,揉着耳廓:“哪里是您的事儿,就是我自己吓唬自己罢了,您别放在心上。”
大人掐我的脸,道:“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了……这次是爷的错,以后再也不走水路了,没想到你这般害怕。”
“……”我好半天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低头掩盖脸上微微的羞愧:“其实真的没关系的,不靠近水就没什么,我、咳,妾身就是胆子小,多跟着大人出去闯闯就好了。”
“唉。”
他把下颌放在我的头顶:“你这般善解人意,总是让我觉得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