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怎么拿这么小的过来?我又如何看得清楚。”
“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大的了,夫人您先凑合着用,奴婢怕您等急了,万一又进了寒风,那可就不好了。”
她说的倒也是,我道:“那就别换了,让我瞧瞧。”
镜子实在是太小了,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才确实看到后面是一片完好的肌肤,满意道:“可以了,收起来罢。”
一百三十六
秀城,宋家。
“啪啦——”
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从耳房里传来。
宋二夫人气的手都在发抖,脸色煞白一片,恨声道:“老爷子这心长的也实在是太偏了,手心手背哪个不是肉,他至于大清早就找我不痛快吗?”
“……爹他哪一次不是如此,你生气也没用,他又不会放在心上,娘从来都是听她的,也不会管咱们。”宋二爷盘腿坐在矮塌上,一口一口嘬着旱烟,白色的烟雾都快在他头上形成了云雾,屋子里一股烧焦的气味:“你也别生气了,咱们比下不足,比上还是有余的,瞧瞧老大的一家子两口,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你就这点志气?”宋二夫人的眼睛一横。
二爷沉默不语的继续抽烟,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宋二夫人看着自家男人这不争气的模样,心里面就一阵阵的堵的慌。
瞧瞧人家大爷是如何对待自己媳妇的,为了怕折腾着她,甚至都拜托自家兄弟帮忙送行李,自己带着夫人去京都游玩了一圈。
多好。
再瞧瞧自己,家里面哪一件事不需要她操心?哪一件事不需要她去办?
最让人心里面记恨的是八年前,当时大爷那一家还在川蜀,前脚他送了一车的年礼回来,后脚宋二夫人就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
但二爷不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偷偷在她养病的时候,偷偷和隔壁街上的一个寡妇勾三搭四,硬是把人给纳进了门。二夫人一面发着烧,一面又要撑着身子摆酒席娶新妾,心里面的恨意藏都藏不住,自那一天起,宋二爷这个人就从她心里面死了,再也不复从前。
想到这里,宋二夫人眉头之间的忧色便消散了一些,她理了理自己方才因为丢茶杯而弄乱的发鬓,笑着说道:“你若是想得开,那我都随你,怕只怕等老爷太太百年了,把你辛辛苦苦赚出来的这份家产全部都分给了三房去,到那时你可真是冻死的裁缝——净给他人做衣裳了。”
“……”
不得不说,宋二夫人和二爷相处了几十年,默契还是有一些的,例如这打蛇打七寸的功夫还真是锻炼的如火纯青。
宋三爷根本就是个稀里糊涂的浑人,三夫人穷人家出身,嫁进来时身上根本就没有几个字儿,按照老太爷如今的态度,说不定当真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顿时,二爷手里面的旱烟也不抽了,他神情严肃,敲了敲桌面:“你这话……难道是咱爹和咱娘向你透露了什么?”
“咱们全家都知道的事,还用得着说,不过是瞒你一个傻子罢了。”
宋二夫人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