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笑着坐在了我身旁,拿了个软垫靠在了我的后背上,柔声道:“你那伤口才好了多久?就敢在这四面都是贼风的地方坐着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说着,顺手把我手里的绷子放在了矮桌儿上:“别秀这些了,费神。”
“妾身就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的。”
“哦……”宋大人慢悠悠的说了句,挑眉看着我:“刚才我似乎是听到了,你想绣荷包?”
“是呀,元宝人小鬼大,见别人有荷包,他便也想要一个。”
“那荷包是要给爷的吗?”
“……”我一愣,怀疑起自己方才,是不是没有解释明白,又说了一遍:“是元宝想要的。”
宋大人继续说道:“上次白底的那个太过于素静了,换个青布的吧。”
“您呀,”见此情形,我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红了一张脸,干巴巴地解释道:“元宝才多大,你有什么好同他争的……”
大人眼神撇向一边,没有看我:“剩下的其他,你就自己斟酌吧。”
一百五十一
江丁原本是说在这里暂住几天,但这都快到年初了,她还赖着不离开。
我心里面暗恼,玛瑙也是被整的焦头烂额,背地里同我低估道:“奴婢能做的都做了,就没瞧见她什么厚脸皮的,每日端到她院子里面的膳食从来都是凉的,这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天天这人就是能赖着不走!”
“怪事了……驸马府就没有来个消息?”我心中微疑,按照江子期疼爱江丁的样子,哪里能让她在我这里过年?
玛瑙一面儿递出篦子,看着我自己手脚麻利的将桂花油擦在发鬓上,一面回忆起来:“您这么一提醒,奴婢好像还真没瞧见过驸马府来的书信。”
“……那你该干什么便继续做什么吧,”我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反正年前是要她走的,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还要看着她那张苦瓜脸。”
“可不是您说的这个道理,她一个没出嫁的小姨子,过年居然在您这儿迟迟不走,传出去多让人笑话!”玛瑙也是满脸的嫌恶:“更可恨的是这人居然一副全然忘记了曾经恩怨的态度,仗着您这边有大人在,不好和她闹出姐妹不和的丑闻,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下次真该跟门房好好说道说道,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
“这人留在家里,我早晚都不安心,赶紧赶出去吧!”我此时的发饰也差不多打理好了,对着镜子稍微拢了拢耳朵上的翡翠坠子:“玛瑙你还有空多向元夕他们学学,有什么需要钱,需要人的地方,只管同我讲。”
一百五十二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最近总觉得,大人似乎对我越发黏粘起来。
往年里即使是放了假,他也不会在家里呆着,邀上三五好友就不知道去哪儿玩儿了;要不就是去各种的宴席,浑身酒气的大半夜回家,直接在前院儿里睡了。
然而这次放年假,他一次都没有出过门,有时候自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到了饭点儿就来我这里一起用膳,完了,悠哉游哉的坐在我旁边品茶看书,也不回去,等到晚上就一起上榻。
他保持着之前的习惯,在入睡前会和我讲一些书里面的小故事,或者是曾经的一些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