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种铁打出来的人,半夜不睡觉,第二日还能精神抖擞地早起去干这干那。
大人比我都要早起上半个时辰,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去了厢房的书房里面,同他人商量着事情。
我勉强可以听到他与人说话的细微声音,像蚊子咬,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今天身边没了大丫鬟,伺候我的成了个一帮子头上还束着两个小发髻的小姑娘,为首的长得最漂亮,我记得这孩子似乎是叫喜儿,一直在外门口那边侍候着。做些拿饭端水的小事。
原本我还想着要和她细细说一些我的一些忌讳,没曾想这姑娘侍候起人来,同玛瑙她们也别无二致,甚至连我更衣时不愿意被人看见这个毛病都了若指掌。
我透过铜镜,看着那姑娘垂首看地的身影,心里面真的是觉得五味杂陈,这帮姑娘一个个才多大呀,心思居然就这般的灵通。
想我上辈子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每天把自己锁在屋子,绣着我母亲永远绣不完的功课,什么大事儿都不知道,不怪后来混得如此凄惨。
“喜儿,你如今多大了?”
那姑娘当时便嘴唇颤了下,说道:“夫人,您居然还记得奴婢的名字……”
我心想,你们的名字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得取出来的,有什么去不知道的,笑道:“我不光知道你叫什么名,还知道你是何时进府的呢。”
喜儿低下头,浅浅的笑了:“奴婢今年九岁了。”
“怪不得,再过两年你张开了,估计又是个小美人儿。”
“夫人才是最漂亮的,人美心善。”
我看着镜里面的自己,无声的笑了起来。
瞎说。
二百二十七
这过年过的就如同那磨难一般,这边儿来了人,那边走了人,我是一趟一趟的来,一趟一趟的送。
真如那红楼梦说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夫人里面就没几个是因着往日大人对她们府的情分儿过来而特意祝贺的,我冷眼瞧着,总觉得这些人脸上挂着讨好,手里举着刀。
当然这其中的人也并不全是为着在我这里套话而来,比如坐在我旁边的一个五短身材的女人。
她梳着流云髻,耳边是这两个玛瑙的耳坠子,从刚开宴的时候就坐在了我的左手边,沉默不语的吃什么面前的宴席,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我这边不知道送走了第几波客人,转头一看:
她依然坐在那里。
我想着来者是客,总不能让她吃这一盘子凉菜呀,于是便招呼身边的下人去给她重新换了桌热腾腾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