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次落了座,田老爷心中揣摩了一番宋大人的意思,将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来信说,再过两日那‘人’便会到达梅城,不知您这边如何打算?”
话语里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宋大人轻轻地看了口气:“都是家务事,居然闹到了这般地步。”
“您也是劳心……”
“唉。”
“那?”
“……”
田老爷见他这般,立刻转换了话头,说道:“说来上次您托我这边去寻得青当地户口簿册,我今儿个一并带过来了,还有地方土地丈量图,因为实在太过于繁多,所以便让府里下人抬着送去了堂外,回头您看完了,告诉在下一声,我让人拿回来就是”
“您当真客气,我那日不过顺口一提,劳烦田大人惦记至今。”宋大人诧异道:“全都带过来了?”
“是,差不多有三个箱笼。”
……
田老爷回府之后,直接去了前书房,把能唤过来的幕僚通通叫了来。
那些人最近整日研究着这件事,一进屋,便纷纷询问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
田老爷依次说了个清楚,自认为一个字儿都没有落下,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问:“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几位幕僚纷纷七嘴八舌,却总是让田老爷觉得说不上个点。
有说是宋大人以家务事隐喻让田老也不必管太多;也有人说宋大人这般闭口不言,实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给接下来做准备。
屋子里面吵吵嚷嚷,田大人觉得心烦了,目光随便扫来扫去,一眼看到众人身后有位最为年长的先生,正躲着写些什么。
“您在干什么?”田老爷扬声问。
老先生放下笔,从案台后站了起来,双手撑起宣纸的一角,将刚才写下的东西晾干,递到田老爷面前。
这位老先生是半年前被人推荐入府的,天生的口不能言,连科举都做不了,也因此,一直没有得到田老爷的重视。
田老爷还没有看清着宣纸上写的是什么字,就见那位先生双手背在身后潇洒离去。
一屋子的人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这人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田老爷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声议论,低头,便见宣纸上写了个:
绝。
“哈哈哈,果然。”
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田老爷突然间明白过来宋大人这是想要去做什么。
其实他先前也隐隐约约有这种预感,但总是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