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在宰相一派上,其实并非是符白一开始的打算,毕竟他们两人一个在内庭,一个在外朝,哪里有需要针尖对麦芒的地方?
可万岁也不是这么想的。
圣上老了,总觉得屁股底下的龙椅坐的不踏实,今天研究这个会不会造反,明天想想那个有没有动作,任何会动到他利益的人,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符白瞧的出来,这杨威已经盘踞在万岁爷心中好几年了。犹如一个鱼刺卡在喉间,不吐不快。
只要是主子觉得忧心的事情,自然也是符白应该操心的关键。
而万岁爷也在一次次的和前朝的争斗是发现中发现,宰相的身边围拢了太多的人,而自己这里却孤立无援。
这太令人不安了。
符白就是这么被推上来的。
这些事情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一个太监怎么能跟满朝文武相比呢?可现实就是,在万岁爷眼中,他们都是自己的奴才,只是每天分工不一样而已。
“把咱家的茶给拿过来。”符白一踏进后面的小屋子,便用力的喘了一口粗气,将手里的拂尘搁在了桌子上,吊着嗓子看着下面的儿子孙子:“一会儿你们当差呐,全都把那眼睛给我放亮了、脚下跟踩钉子一样,若是说了一句难听的话惹了咱们万岁爷生气,咱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屋子的人吓得纷纷噤声,连忙该摇头的摇头,该做事的做事,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
这往日瞧着差不多的场景,浮白从来只是觉得舒心,今日却怎么都无法舒眉。
昨日之事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所料,谁能想到卫天师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把这事儿给捅成了这个样子,他如今也只能将计就计,把这祸水一步步的引到宰相一派的身上了。
小德子弓着腰,轻轻地把一杯茶水搁在了案台上,说道:“爹爹您今儿个可是出了大威风,连那些个官员都不敢轻易小瞧了您好,您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事儿呀?”
“你只是看到了这前头的风光,哪里知道爹心里面惦记。”符白叹了口气,说道。
“这前头的风光也是大风光。”小德子是符白的贴心人,自然明白爹爹口里面的这个‘惦记’是在打哑语,实则说的是他们背地里忙活的事情。
他的眼神儿动了动,左右看了看四周,觉得身边儿的都是他们这里的贴心人,于是这才放心大胆地贴在了福白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这姓卫的不听话,咱们回头再治他。现如今至关重要的事,您要如何才能将这个难关先渡了去?”
“你有主意?”
“还是看爹您是如何打算的,儿子可拿不定主意。”
“……乖儿,爹倒是有个好打算,只是这事儿成与不成,可就是看你了。”符白和蔼地笑道。
他在这皇宫当中七年了将近三十年,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不过是眼睛这么一转,立刻便生出了几个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