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娘看着女儿油盐不进的一张脸,终于控制不住的冷笑出声:“我和你说的都是些好话,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这么刮皮刮脸的教导你?你自己落不下那一张脸,那你为何当初选来选去选了冯书生这么号人!但凡是夫家里面有些势力,朝廷上有长辈提携的,我都不会叫你做出这等事情,可你现如今除了靠你的大姐夫,咱家还有谁能帮你!”
“我爹不是也可以吗。”江丁被母亲的这一翻话给说的愣住了,不晓得她为何突然间发这么大的脾气,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爹?”宁姨娘抿紧了嘴唇,总算是要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冷笑咽进了肚子里面。
她的年纪越老,姿色越旧,越明白当年为何泰安公主离府之前曾指着江子期的鼻子骂他是个酒囊饭袋。
真是没说错。
男人应该干的,他一件事儿都干不成,做事情虎头蛇尾好大喜功,偏偏又自命不凡的厉害,除了能靠着泰安公主的名望干些跑腿买卖的小事而已外,府里面居然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收入了。
这驸马府外面儿看着风风光光,实则从主子到下人,每个人都过的紧紧巴巴的。
倘若不是这个样子,也不至于让府里面的三个姑娘出嫁,都拿着简直微博到可怜的嫁妆离开。
可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江丁居然自己一丁点都没有看出来!
宁姨娘先是诧异,随后便是浓浓的后悔。
她无比痛恨几年前,在江丁最应该得到教导的时候,她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江子期的身上,同其他姨娘拈酸吃醋、勾心斗角,没有把最基本的事情教导给女儿,让她如今在大事儿上各种犯了难。
“女儿……”宁姨娘突然之间用力的握住了江丁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如今不懂我不怪你,只记住,日后:万、事、别、靠、你、父、亲。”
“……哦、好……”江丁被宁姨娘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虽不懂她为何这般的说,难得听话的点点头。
宁姨娘见江丁总算是把最应该听的话给听见了耳朵里面,心里面倒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和她细细说了自己的一些私产首饰都放在了哪里,叫她日后偷偷摸摸的把这些东西都取了回来,算是母亲给她补的一份儿嫁妆。
江丁好奇了起来,问道:“为什么您现在不拿给我呢,反倒是叫我回头再过来拿,我是什么时候能拿呢?”
“到时候你自然就晓得了。”
宁姨娘说完了这些,转头又跟江丁交代起了其他的事情,神态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对女儿即将出嫁的担忧,反倒好似是在交代后事。
二百三十二
倒也是赶了巧了,管家王叔在夫人刚出府门的当天,便写信想要告诉大人这个消息,可夫人前脚刚走,后脚梅城五洲便下了一场十年难遇的大雪,此后城门口便被人给封了起来。
王叔使了好几次的银子,都没法儿将信送出去,那些人只会收了钱,一遍遍的对王叔说雪太大,封了路,好等开春雪化了才行。
无奈,王叔只能祈祷远在京都的大人自求多福了。
二百三十三
说来也怪,往日里面三月初的天儿早就暖和了起来,今年却是一场春雨一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