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张口,路上的人便会用异样的眼神瞅着你,那眼睛跟刀刮一样,看的符白浑身都不舒服。
说来也是可笑,他在这宫里面儿作威作福,就没见着他怕过谁,可一到了外面儿,符白却跟那过街老鼠一样,恨不得从脸到手,把每一寸裸露出来的皮肤都遮盖住了,别叫旁人看清了他的模样。
要是可以,符白是希望自己能死在万岁爷前头的,现在可是他最风风光光的日子,说不定主子还能念着他多年伺候下来的恩情,给他个棺材板,好让他能全须全尾地走。
——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
也罢。符白自己都想得开,他活了这半辈子早就活够本儿了,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那都是顶尖儿的,早三十年前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过,混一天便赚一天。
他只求能别老皇帝刚死,就有人拿自己开刀。
二百四十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假。明明路上都是这么忙的时候了,玛瑙居然还能跟触摸,两人闹都不甚愉快。
我整日里在车里坐的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冬天冷,驿站里面的火炉子都烧的不是很好,连个澡都没法洗,浑身又臭又脏,多番下来心情自然不会多么好,这般难受的时候,见她们两个人还能整天跟两个斗鸡一样,见了面便互相眼神儿都不对一个,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中便升起了对楚嬷嬷的厌恶来。
这人若是想要在我身边儿好好待着,那么别一开始就给我撂脸子,她偏偏要摔完脸子之后发现母亲是下狠心要把她送给我,又开始用各种的小手段来对付我。
我一早边说了,楚嬷嬷其实并不想在我身边当差,只是碍于母亲的威迫没有办法推辞而已,后来她被母亲强制性叫我带她回了梅城时,其实心里面门清,回宫是无望了。
之所以刚回府里面的时候不在我身边儿做事,不过是碍于面子,想让我提前对她第一个服个软,她也能就坡下驴。
我早已把楚嬷嬷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了,哪里会那般好心去为她解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远远地晾着,没有给她丝毫的脸面。
楚嬷嬷错就错在她低估了我,太把我表面体现出来的温柔当成好性子了,以为我会任她搓圆揉扁。
这人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呢,我两世为人,就活个骨气呢,无论下场是如何,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从来都没有过任人欺负的时候。
所以我看够了她在宋宅里面的笑话之后,便打算这次将她拉走,直接还给泰安公主算了。
而母亲会不会认为她做事不够周到而责骂,那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