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外,看起来就不是这么美妙了。
大夫们跪在宋大人面前低头汇报完,正准备拿了奖赏之后起身离开,就像自己面前刚刚还背着手站立的男子,突然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嘣!”
六百六十
大人可真是个嘴上一套,做法一套的人。
确认我确实是怀孕了之后,他一面对我言听计从,一面再也没让我出过外门。
苦笑。
偏偏他对我的所有的控制并不是那种严令禁止我去做什么,而是当我要有什么行为时,他不说,只是用那好像会下一秒就会被我吓到,心脏骤停的表情盯着我。
我还能怎么办呢?
只好依他了呀。
六百六十一
我肚中的孩儿快六个月的时候,大人一声不响的找到泰安长公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把母亲给接到院子里面来了。
泰安长公主见了我之后高兴的一直在抹眼泪,我还是头一次见人又哭又笑是什么模样,把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抚道:“母亲,您就别哭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才见一面,说些高兴的事儿不好吗?”
“哎,娘就是看你一时高兴而已,说些高兴的事儿……说什么呢?”母亲擦了擦眼角,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出了一件高兴的事,于是她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江耀祖惹上了官司,已经抓进去快一个月了。
我:“……”
这算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六百六十二
当初我刚刚进入这具身体到时候,江耀祖还是个小豆丁,长得就跟年画里面的娃娃一样可爱,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关注的存在。
当时的他除了性子有些霸道以外,本质上还是没有大问题的,可这十几年来,我每一次回京都,都会发现江耀祖性格方面的缺点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江老夫人生前在世时,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而江子期除了嘴上偶尔训斥以外,一点儿都不能真正为他开导疏解,久而久之,早晚会惹出事情来的。
所以面对母亲的幸灾乐祸(?),我不过是随便听了一耳朵,便不再理会了。
左右我已经和江家脱离了干系,这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回头我就告诉门房的人,若是江家派了人来,什么都不用问,通通拦了下来。
江子期求谁也莫要求到我的头上。
六百六十三
算上前世今生,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怀孕了。
所以在孩子九个月的时候,当大人夜晚愁的无法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我也弄醒了之后,我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困的声音都吐字不清晰了:“您这大晚上不睡觉的,是在用胳膊丈量床多大么?”
“乖,你早些睡吧。”他说着,就想把我的胳膊拿开,起身下床。
我更加用力的按住了他:“你要是不困的话就咱们两个说说话,别去书房里,天正冷着呢,你跑书房里面呆一晚上,明天一早准时要生病。”
结果大人脱口而出道:“欣儿,你的胳膊不要这么用力……”
我以为他会说自己的胳膊疼,就听他双手捧着我的胳膊,就像是捧一块儿豆腐一样:“小心你硌到。”
六百六十四
在我生产前夕没几天的时候,大人一声不响的升了官。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算得上是他身边儿最亲近的人了,事先却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征兆,然而事后我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当然是那种只要他想把一件事情藏起来,那么任是谁——哪怕是撬开了他的嘴巴,都无法得到消息。
只是这次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住的城西小宅子即使前几年重新整修过,扩大了好几倍,也依旧装不下这些个人。
换一个作风奢靡的人,此时定然大手一挥,将所有人都请到了酒楼里面去,包下个三层,多少人来都坐得下。
奈何大人偏偏不是。
除了我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家底儿之外,就连万岁爷都觉得他穷的都快掉渣了——反正就我知道的,好像前几日还有小道消息,说圣上当面调侃大人着装太过于‘朴素’,因朝里面那些大人里面,除了他以外,就没有人能后者脸皮在沐休的时候穿着件缝补过的儒生服出门的。
抠成这样,来给他送礼的客人们也不好意思让主人家破费。
来者是客,总不好直接赶了出去,我这头和管家商量了大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章程来,不知明日的宴会到底要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坐得下,大人走到了我身后,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肩膀:“你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小心身子。”
“那您倒是替我解忧呀。”我向后倒,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双手扣着他的脖子哧哧的笑。
大人佯装思考的想了片刻,对我说:“那成,你要是答应爷今晚别绣东西了,爷就帮你解决这事儿。”
我没想到他当真是有主意,“大丈夫一言九鼎?”
“驷马难追。”他低头吻我的额头。
……
咳咳咳咳!
管家吓得被口水呛了嗓子。
六百六十五
虽然别人都跟我说大人升官了,但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到底生升在了哪里。
因为他的正职没有变,品级也没变,只是又给了他一块印章,多管了十几号人。
母亲对这些事也是知道的一知半解,我们母女两个人说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无聊的就想扭过身去,拿桌案旁边的一小篮子核桃。
——我感觉肚子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说不上来是酸还是疼,就跟吃坏了肚子一样,突然就开始难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