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全水急得脸都红了,连忙解释道,“我哪敢让你那么累啊,我的意思是说,你看李青,她上课下课都挨着秦倩坐,有什么问题立马就能求助,连带着口音都改了不少。这说明,说明……”
“说明什么?”
“说明有一个好同桌的必要性!”刘全水干脆一拍桌子,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可信,一口气儿说道,“你说李青原来口音多垮啊,不过和秦倩坐一桌一个月,现在基本上听不出太多毛病来了,这都是同桌的作用啊。徐老师昨天刚讲过一句话,叫什么墨什么黑……”
任军白了他一眼,“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哦,对对,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全水兴奋地只拍巴掌,“一个好的同桌,能把你带好,一个坏的同桌就会把你带坏!”
刘全水的同桌张猛越听越不对劲,对着刘全水屁股下的椅子就是一脚,“你他娘的说谁坏呢!我考全班倒数第二,比你这个倒数第一还高一名呢,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把你带坏了?我他娘的明明是被你给拖累了好不好?”
刘全水差点被踹倒,扶着桌子坐好,梗着脖子喊道:“我,我那是心肠好,给你托底,怕你成绩再倒退了回家挨揍!”
“我呸!你个刘坏水,下次考试有本事你别抄我的!”
“不抄就不抄,我但凡换个人抄就比你考得好!”
任军被他们吵的头疼,翻了白眼,自顾自回自己座位去了,完全没把刘全水的话往心里去。他是没往心里去,可有的人却往心里去了。
“喂,小小,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秦倩的前同桌霍小小的现同桌曾海燕,看了看霍小小气得黑红黑红的脸,“关切”地问道。
“你闭嘴!”霍小小白了曾海燕一眼,压制着怒气和声音,恨不能手撕了这些混蛋。
曾海燕本来就幸灾乐祸,却被霍小小迁怒了一下,不由得多说了几句,“你别这样,胡全水那人你还不知道,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老粗,说话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想什么就说什么,但绝对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我说了,让你闭嘴!”
曾海燕也来气了:“凭什么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不是关心你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那么说你坏啊黑的,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劝你你倒朝我发起脾气来了,都是李青那个胆小鬼把你给惯的,当谁都怕你似的!”
霍小小腾地站起来,指着曾海燕高声骂道:“你有本事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了你那张臭嘴!”
“你说谁是臭嘴?你才臭呢!你又黑又臭!”
“你臭!”
“你又黑又臭又坏!”
等徐东升进教室的时候,霍小小和曾海燕已经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打起来了,前后桌的同学都把场地给她们挪了出来,有人冲过去劝架,有人不远不近地看热闹。
“都放手!都给我放手!”徐东升把教案往讲桌上重重一拍,大步走过去,仗着年纪大力气也大,几下把两个人给扒拉开,像拎小鸡崽儿一样,一手一个拎到外面,还不忘回头吼道,“都给我坐回自己的座位去,这节课自习!任军,给我盯着点儿,谁说一句话就把这个月学的生字抄十遍!”
“是!”
徐东升把两个掐红了眼的小姑娘拎到走廊,看她们脸上一道道的血印子,叹着气想了想,又把她们拎到办公室,把门一关,“都给我在这儿站着!叫家长来!”
两家的家长来的很快,听完了两个孩子哭哭啼啼的讲述,知道了就因为几句话就打起来的前因后果,气得恨不能再打孩子一顿。
徐东升安抚了半天,说两个孩子平时表现都挺好,学习成绩在班里也都是中上,不过是一些小矛盾,就不要再过度责备孩子了。最后霍小小和曾海燕互相道了个歉,表示以后不会再犯,徐东升就没再说什么。
然而,虽然徐东升一再叮嘱警告,这件事还是很快就被二班这些好热闹的孩子们传遍了全校,两人这同桌说什么也呆不下去了,过了没两天霍小小的家长就提出了转班申请,把霍小小转到一班。当然了,二年级总共也就两个班。虽然两个班挨着,上下学时偶尔会碰到,但也比在一个班里接触的机会少多了。
李青听说霍小小转班了,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她对霍小小这个人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觉,同桌一年多,霍小小基本上不怎么爱搭理自己,有时候也会冷嘲热讽几句,但李青都是默默听着,不敢回嘴。渐渐地,霍小小连嘲讽都懒得嘲讽了。
现在李青能和自己的“偶像”成为同桌,觉得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几乎都把霍小小这号人给忘了,脑子里整天都在想怎么好好学习,拉近自己和偶像之间的距离。
刘全水那番话,李青也听到了,当时就觉得不好,果然霍小小被激怒了,本以为她有可能迁怒自己,没成想竟然结局会是这样。不过,偶尔在学校或者教室门口碰见霍小小,李青还是会谨慎地和她打个招呼,霍小小却是或者对她视而不见,或者对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李青颇有些心惊胆战。
秦倩在课间操时,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霍小小,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在脑海的资料里写下一行小字——熊孩子1号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