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暴的吻辗转了许久,才渐渐温柔下来,韩明霜舒适了些,有机会迎合着他的吻!
倒也不知多久,她的手抵在他胸膛前,言瑾瑜绵软细密的吻,始终也不愿离开!
韩明霜脸色潮红了几分,目光柔得似水一般,她微喘着气息,与他说道:“我今晚得留在宫里过夜,你帮我安排一下,好吗?”
她说着此行目的,声音软软的,细长的胳膊环上他的身子,言瑾瑜闻声停下了动作,他双肘撑在韩明霜身体两侧,修长的手指将她发丝理在耳后,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他看着她那张稚嫩白皙的小脸儿,仿佛透尽了这人世间的单纯良善,只是他明白,这世间浑浊,并非纯粹,亦绝不会孕育出真正良善之人……
“霜儿是要动手了吗?”
他问道,声音轻的很,微有一丝心疼,韩明霜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他,所以与他说清楚:
“你肯定也听说了今日疫病之事,这是言沁舒嫔她们打算借此除掉郑贵人逼言汐远嫁的阴谋!
芦芊阁唯一的婢女小桃已死,郑贵人定也难保安危,我现在得尽全力保住言汐!
但我不知道郑贵人具体什么时候撑不住,所以我得留下来,否则若是晚上她撑不住,我又不在,大火一烧,言汐肯定得出事!
我知道说这些话你可能有些糊涂,但我确实得这么做才能安心!”
韩明霜道着自己的目的,想来染了这个病,不过几个时辰也就没命了,最多两天,言汐母妃最多撑两天,所以韩明霜今日得留下来,她得亲自看住言汐才安心!
只是若留在宫里不提前打好招呼,只怕宫门下钥,晚上侍卫巡夜,碰见韩明霜一个宫外人在宫中逗留,又闹得和上次一样的下场,所以她得要言瑾瑜帮忙吩咐下去,以便她行事安全!
“好!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言瑾瑜应下来,总之他说过他会纵着她,韩明霜做什么都可以,不管对的错的,他都会站在韩明霜身边,与她一同面对!
然而,这话让韩明霜听见,却是笑了笑,拒绝到:“不!其实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一来,这是我个人恩怨,我与言沁的仇恨不是平日里小吵小闹那么简单,所以我没办法原谅她,我就是想要报复她!
二来,言汐与你有血缘关系,你们是亲兄妹,她纵使待我不好,可言沁言潇她们却很是尊你敬你!
所以,你这次别插手,就当做不知道就好,要怎么做我心里都有数!”
韩明霜与他道着自己心里所想的,她理解言瑾瑜想陪着她做任何事的想法,韩明霜也知道,不管任何事言瑾瑜都会陪着她做,只是这件事情的结果,将会间接性的害死言沁!
韩明霜自诩自己不算个心肠宽厚的女子,上一世言沁对她加以折磨,给她带来了太多伤痛,这不是轻易能放下的怨恨!
韩明霜恨言沁,她想要言沁付出代价,现在有机会,她必然不能放过!可言沁再怎么不好,她对言瑾瑜却总是一口一个九哥哥的唤着!
韩明霜看得出来,这无论言潇还是言沁,甚至是言嘉清她们这些个嘴碎的,对言瑾瑜都是毕恭毕敬!
所以说言瑾瑜平日里对她们小惩小戒也就算了,只是这件事会要了言沁的性命,言瑾瑜还是别插手了!
他作为皇兄,确实没资格对一个未曾伤害过自己的皇妹下毒手!这趟浑水,韩明霜自己趟过去就行,言瑾瑜当做不知道就已经在帮她了!
言瑾瑜这时没了声,迟迟不语,就这样近距离看着自己身子底下压着的韩明霜,他心里莫名涌现出一股极大的骄傲和自豪感!
言瑾瑜从不信这世界上有真正纯善之人,可韩明霜却总是不止一次的让他相信,这所谓的人性并非那么可怕!
他手染鲜血,言沁是曹家血脉的公主,西国求娶,是曹家和静宜贵妃将言沁推了出去,而韩明霜只是在救言汐而已,她不算是在害言沁!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她也不愿让自己插手成为帮凶陷害言沁,陷害他所谓的皇妹!
言瑾瑜眼底越发有了些许欣慰,他庆幸这辈子自己人生中的光亮是韩明霜带给他的……
那种温暖纯白与炽热,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言瑾瑜心底真的很幸运,有她在身边……
“我答应你!”
言瑾瑜随着她的想法,韩明霜闻声才舒心了些,只是接下来,言瑾瑜看着她那张放心下来俏丽的小脸儿,对视着她的一双明眸,神色间再次慎重的与她重申道:
“霜儿,我说过,我可能允许你做任何事,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千万别让自己受伤!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条件,也是我唯一的请求!”
言瑾瑜目光恳切,字字真心,韩明霜从言瑾瑜的眼睛里看到了极致的情深,她心中温暖,觉得自己又何曾不是幸运的……
“好!我也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受伤!”
韩明霜乖乖的顺从着他,或许连韩明霜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如今有多温婉动人!
或许,在爱的人面前才会这样吧,没有卑微,也没有高高在上,两个人平等相待,极是恩爱!
言瑾瑜听见她答应才是放心,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怕她受伤,她的稍有不慎,在他的世界里便是犹如山崩地裂般可怕!
言瑾瑜只想护着她,就只护着她一个人……
此时两人没了话,言瑾瑜还是压着韩明霜的身子,两人这样亲昵的姿态,言瑾瑜也不说起开,韩明霜被他一直盯着,不禁开始脸红了些……
见韩明霜目光有所躲闪,言瑾瑜注意到她那小女子脸颊羞涩,泛起了红晕……
言瑾瑜轻笑了声,俯首而来,抵着韩明霜的额头,声里又添了几分调戏,与她道:
“二小姐~既然决定今天晚上留宿宫中,可曾想好住哪了吗?”
言瑾瑜突然问起这个来,无疑又是在逗她,韩明霜闻声只觉得言瑾瑜明知故问!
她抿着笑,眉眼弯弯,眸色清澈,却令人一望即坠入满目星辰之中……
“九殿下这么聪明还用问吗?臣女自然得请九殿下收留小女子一晚!”
韩明霜学着言瑾瑜方才调戏她语气来与他逗着情趣儿,言瑾瑜闻声又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在本王的重华宫过夜一晚很贵的!”
“要多少?”
韩明霜双手攀上他的后颈,边问边是仰头故意接触到他的薄唇,说话时唇瓣相触,那轻轻痒痒的触感让言瑾瑜爱不释手……
言瑾瑜低下头想要去吻她,可韩明霜又不安分的颔首,言瑾瑜没亲到,受不了这等引诱,盯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唇,因为方才的激吻微微发红发肿了些,却是更显得诱人!
他低下头去吻,韩明霜将头转到一旁,言瑾瑜吻不到,又紧接着去吻,韩明霜不安分的将头左右躲闪,纯澈的如孩子般的笑声传出来,韩明霜乐在其中,可言瑾瑜却越发难以忍受!
他抬眸,一手插进韩明霜后脑的发里,禁锢住她不安分的摆动,随后对准她的唇又狠狠的吻了上去,韩明霜白净纤细的手指一瞬间攥紧了他的衣裳,可紧接着,他低沉又霸道的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来命令道:
“韩明霜,我要你一辈子!”
言瑾瑜言语间是浓浓的占有欲,他自知已然不能没有她,自从七年开始,到如今越发离不开她,韩明霜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他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所以,他想要她,要她是自己一个人的专属,要她一辈子都待在自己身边……
韩明霜被他这句直击心底最深处,她搂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微仰着头去迎合他的吻,口中声传来娇软而又坚定的声来答应道:
“我给!”
……另一边,那所破旧的宫殿不大,百年来坐落在这潮湿偏僻的一处,看起来倒是比冷宫还要凄冷许多!
这里荒废了许久,或许在宫中住了几十年的人都不可能会来过这里一次,然而她们却在这里无人问津的生活了十多年……
小桃走了,那个傻丫头,因为家里苦的慌,所以十岁就卖进宫来做事!
记得那一年,郑贵人怀孕,人人厌弃,皇上给她位分后,连册封礼都懒得举行,后来又直接让内侍局按照规矩拟定住处和分配宫女!
内侍局随意给了郑贵人这清净的地方,瞧着阴气重,像闹过鬼似的,一个人还真不敢轻易在此处过夜,索性没两日,内侍局便将一个叫小桃的蠢笨丫头打发来这里伺候……
这一伺候,就是十三年,小桃那个丫头当真蠢笨,这么多年竟也不知道埋怨,也不懂得背主忘义,她就这么跟着她们母女二人吃苦了十三年!
可是这第十三年的初春她死了,死于一场,莫名其妙而来的疫病……
但愿有下辈子的话,她可以有个好的人生,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一生……
这芦芊阁里什么都没有,冬无碳火取暖,夏无冰块消暑,什么日常用品也是颇为破旧的,再有的,就是两间尚且不会漏风漏雨的屋子!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张床,桌椅,和几个已经发潮腐朽的木柜子便没什么了,瞧着寒酸得很……
小桃的离开,她们母女二人皆是无法开怀,那心思沉痛,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言汐服侍着郑贵人用药,郑贵人喝罢,言汐又为郑贵人仔细照顾着!
郑贵人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女儿,心里觉得亏欠,有时候也想着是不是自己死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言汐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了……
“别忙了,坐下歇歇吧!”
郑贵人的声还是那样弱,听着总是没什么力气,言汐坐在郑贵人床前,母女二人牵着手,彼此相看着,皆是心中有着委屈……
“母妃,往后这里就只剩你我两个相依为命,母妃可得快快好起来,汐儿就只有母妃了陪着了!”
言汐心里念着小桃,却是知道往后再也不可能有小桃陪着了,这皇宫之大,她们却孤苦伶仃,只得相依为命!
言汐不求什么,只愿郑贵人的身体好些,可以与她每日有力气说说笑笑的便好!
郑贵人牵着她的手,想起方才的药来,颇有不解:“说起来今日这药味浓,与平常喝的不一样呢!”
“自然是!”
言汐笑了,她俯下身来,与郑贵人提起:“母妃,这是昨夜来寻我的那位景公子特意去太医院打听,给母妃您拿的好药,母妃坚持喝,多注意休息,一定会有好转的!”
言汐提起这个便多有期待,原一直盼着能有个太医肯来医治一番,给些好药,兴许病就好的快些!
可她们没银子使,又不得宠,这日日给郑贵人喝的药皆是一些被太医院淘汰下的潮药腐药,药性都没剩几分了,自然用来熬药喝了这么多年也是无济于事,反倒使这病越拖越重了!
不过现在有了好药,言汐只盼着郑贵人日日按时吃,这样时日久了,即便身子好不利索,也能好转许多,不那么难受了!
郑贵人听闻这话,想起昨日那位公子,没看清他的容貌,却记得他那姿态谦卑有礼,是个君子~
“这景公子的确是个极好的人,咱们这处境人人避之不及,他还总帮咱们,你回头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郑贵人嘱咐着言汐不能忘恩,她们这样的处境,能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雪中送炭简直是大恩,她们自然得好生谢谢!
“我知道的母妃!景公子人好,我都记着呢!”
言汐说起这话脸上挂着笑意,那小脸儿洋溢着欢喜,眉眼中皆是纯粹,一点也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欢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