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许等那青年说完,立刻摆摆手:“相关的疏通,都先暂停下来。”
“这……”王全有本来说着说着,脸上带着笑容,一副顺畅模样,听得此言立刻卡壳了,“为何?”
“情况有变!”王许摇摇头,随后也隐瞒,将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自然是隐去了自己吃亏的那部分,但大体的脉络,还是说的非常清楚的,等叙述完毕,他便道,“太子这般又信心,这事便不是十成十,也肯定让他做成了五成,里面固然有诸多疑点,可牵扯众多,我等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先不忙着动手。”
“那已经联络好的……”王全有也知道厉害,但见叔父一瞪眼,还是理科低下头,“那就先让他们重新潜伏起来。”
王许沉吟了一下,却道:“已经联络的族人,可以继续沟通,这个不算是犯忌讳,更何况北伐之说怎么都不能是错的,只是其他的事,先不要有太大进展,这边贸的油水固然大,但咱们王氏也不是缺了这一项就不成了,过去也就这么过来的,边贸不过要跟进一步罢了,可以先缓缓,不是说不做了,等局面清晰了,还是可以继续的。”
王全有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叔父您的意思是要投靠太子?”
王许眯起眼睛,想到今日在御前太子那一副欠揍模样、尤其是对自己的诸多嘲讽,立刻就是一阵牙疼,于是不置可否的道:“这件事也要从长计议,太子这次便有功劳,可他性子太过张扬,得势不饶人,得罪的人更多,不会因为一时而变,即便他是太子,未来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可当初这南部的半边江山,可也不叫大楚,倒也不必太过忧愁……”
这话毫无疑问是很犯忌讳的,但正像前文所言,这如今这个时代,却也不算离经叛道,很多大家士族都不忌讳谈论,因为他们看到皇家的角度,和完全的大一统王朝是不同的。
众多子侄倒也不怎么因为畏惧,反而都是点头称是,唯独右首那个青年面色有异。
王许也注意到了,于是便问道:“兴科,你那边莫非有什么变故?老夫记得,只是让你去搜集太子罪证,联络一二有用之人,这才多久,你该是没有太多收获才是。”
这右首坐着的,乃是他的幺子,名唤王兴科。
这王兴科听着自家父亲之言,犹豫了一下,才道:“是收拢了一些人手,还联络了几人,但都是些小角色,本意是靠着他们顺藤摸瓜,慢慢招揽有用人手的……”
“这样最好,”王许点点头,不以为意的道:“既是无关之人,遣散了就是,如今犯不着与他太子有什么太大的冲突,也不用动他的人,那等于是打他的脸面,不仅毫无意义,还要为那罗明分担压力,何苦来哉?还是观望为主,这也不是说老夫怕了太子,只是防止节外生枝。”
“孩儿懂得。”王兴科点了点头,眼底有着忧色。
只是此刻,无论是他,还是那王许,甚至是这南朝高层与那北朝权贵,都没有想到,因为这王兴科的一念至此,居然会引出那般局面,否则王许或许此刻就立刻就要让人将自家这个儿子当场打死。
但王许毕竟没有回溯只能,于是又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总结性的道:“无论如何,太子这次强势归来,首当其冲的还是罗明一派,咱们之前有所动摇,但终究还是边角,潜伏起来,坐山观虎斗,方为上上之选!”